居庸關,勛王府
勛王世子燕修人梗著脖子跪在地上,抬頭直勾勾的盯著他老爹。
造孽啊!他怎么就生出來這么個玩意兒?
若不是親眼看著這孽子從他娘肚子里出來,他都得懷疑是不是有人故意給調了包。
勛王燕宏霖只覺得頭痛欲裂,自己眼前的不是兒子,而是十年前他做錯事,上天派來討債的!
轉過視線再看旁邊,地上跪著好不容易從京都逃來邊關的李夢溪,這姑娘雖然收拾過一遍,不像剛開始那樣穿著破破爛爛活像難民,但蒼白著臉,連嘴唇都發白,看著也沒好多少。
這模樣和那孽子跪在一塊,一個看著像討債的,一個看著像被欺負了,這模樣讓燕宏霖想說的話統統被堵在嘴里半點說不出來。
他算是明白了,合著不管他說什么,但凡今天說出來一句重話,他在自個兒子這兒都里外不是人!
“你個混賬!逃學去打獵也就算了,打獵還給我獵到個人,獵到個人也就算了,這個人她還是李家的余孽!”
想來想去反正都不討好了,與其憋氣,還不如直接發泄一頓,燕宏霖揚手一塊鎮紙砸下去,一點都不擔心把自己兒子砸出個好歹。
燕修人梗著脖子瞪著眼睛,偏偏頭就躲過了鎮紙,鎮紙摔在地上頓時四分五裂。
這高高大大個人,長相舒闊俊朗,濃眉大眼五官明朗,可惜這跟他老子對著干的樣子看著就是個憨憨。
“什么叫李家余孽?那在獵場見到一幫黑衣人追殺一個小姑娘,不救那還是人嗎?”
燕·不是人·宏霖被氣的眼睛發紅,嗓門猛然拔高了兩個度:“你這么行,怎么不上天呢?!”
燕修人更絕,想也不想接道:“我倒是想!”
燕宏霖:“......”
“不行逃課這事兒不能就這么算了,是你自己去梁先生那兒領罰,還是在我這邊一并罰了,你自己選吧。”燕宏霖揮手,另一塊鎮紙從手里飛出來,這次可能是真的怒了,硬是把一塊鎮紙扔的像暗器,燕修人沒躲過去,砸在肩膀上發出好大聲悶響。
悶哼一聲,他還想說什么,結果抬頭就對上燕宏霖那瞪的比他還大的眼睛。
得,這是真生氣了。
看燕修人不吭聲了,他老爹冷哼一聲。老子是你爹,還收拾不了你小子了?
解決完一個還有另一個。
目光轉向安靜跪在地上的李夢溪。
如果說燕宏霖面對燕修人是又氣又愛,快氣暈過去也不過才扔了兩塊鎮紙,那他面對李夢溪則是徹底冷下臉。
“李小姐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李夢溪倒是沒再哭泣,她性格本就堅強,一路逃來吃了不少苦,那一股腦的沖動被洗刷了不少。
現在只死死攥拳咬牙道:“勛王殿下明察,我父一向為官清廉,多年以來從未出現過任何紕漏,定不可能做那私吞鹽稅之事,可憐我李家上下幾十口人。還請勛王為我李家討回一個公道!”
語調難以克制外泄的情感波動,其中好的悲憤讓燕修人也跟著紅了眼睛,燕宏霖看著一雙兔子眼巴巴瞅著他的自己家傻兒子,差點又忘了自己要說什么,轉頭繼續去罵這倒霉玩意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