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上去,許修似乎是個瀟灑不羈的公子哥兒,唇邊自帶的三分笑意,更為他添了幾分風流味道。
可相處下來,卻能發現他心思通透,極擅體察旁人的微末心思。
此時顧以安的表情如此明顯,他再察覺不到,便當真同個瞎子沒什么兩樣了。
倒也不是顧以安心思浮于表面,只是她乍然察覺不對,心中已是驚駭莫名,又被新結交的友人詢問,沒有太多防備,這便漏了幾分出來。
許修看一眼她的神色,似是不經意地四處看了看,確認旁近無人留意他們這邊,這才漫不經心地開口:“倒也不必如此緊張,說不定我察覺到的東西,比顧道友還要有趣得多。”
顧以安眉目一蹙,幾乎是下意識地問道:“你發現了什么?”
“我收到了家中的傳訊符,說是修仙界并未發生什么獸潮。”
一語驚心!
沒有獸潮,那他們這些日子是在做什么?
“似乎也沒有十幾個小城被屠的事情發生。”
顧以安眉心狠狠一跳。
十幾個小城被屠,是城主當日宣稱妖獸暴亂之時告訴他們的。
若沒有妖獸暴亂的事,自然不會有什么小城被屠的事。
究竟誰說的才是事實?
這段時間內經歷過的事,飛快地從她眼前劃過。
幾乎全是修士抵抗妖獸的場景,漫天的血光,遍地的殘尸。
或許還有其他的。
她幾乎是拼盡全力,才從腦海中調出關于城主的只言片語。
俱都是鼓勵他們抵抗妖獸的。
或許還有別的,那是見到那個結丹修士想要逃命時,他冷冷的警告聲:“想要棄城逃跑的人,都要問過本座手里的這把劍。”
如此的狠厲果決!
還有,還有他溫言安撫那個年邁老婦人的聲音。
他是結丹后期修士,卻是如此親善,連顧以安都驚訝,因為她從未在修仙界見過這樣的人。
其實這件事的疑點先前也有不少,不過都被她有意無意地忽略了過去。
不僅僅是因為城主毫無破綻的表演,更是因為,若這一切都是一場騙局,后果恐怕會是他們所有人難以承擔的沉重。
她想得很多,但時間不過過去了短短一瞬。
重新看向許修時,顧以安的眼睛已經重新恢復清明:“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先找出吸引妖獸的東西。”
城主作何打算他們想不明白,暫且按下不提,現在關鍵的是,要甩掉這些妖獸。
如此,就必須把那臟東西找出來!
許修蹙眉,隨即立刻反應過來,“你是說……”
他頓了頓,又道:“你可知那東西是什么?”
顧以安搖了搖頭。
“我在舟中轉了一圈,什么也沒發現。先前還懷疑可能是舟中其他人身上藏著……”
許修搖頭,“這飛舟是李真人拿出來的,這件事,她不像是參與其中……”
“李真人不曾參與,那城主只能在李真人取出飛舟后動手腳!”顧以安立刻接話。
許修點點頭。
倉促之下動的手腳,不會有多么隱蔽。
如此,他們找到那東西的可能性就又多了幾分。
“城主不曾進過舟中,那東西想來也不在飛舟里頭。”許修繼續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