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最后,小廝都有些不耐煩了,直接把門關上,任由顧以安在外說話。
他不知道的是,隨著顧以安說得次數越來越多,聲音也越來越沙啞,議論的話語也轉變了不少。
“這小姑娘,還挺可憐的,瞧她穿的一身白,是給家里人戴孝吧。”
“可不是,一家子都死光了,那許家老太爺就算不肯認,出來見見也是好的啊。”
“也不知是哪個殺千刀的害了人家全家……”
偶爾也有幾個嘲諷的。
“一個沒什么本事的野丫頭,唱這么一出大戲,不就是想要攀親戚嗎?”
卻立刻被人頂了回去。
“沒什么本事?人家現在已經是練氣九層了,你什么修為?”
話了還忍不住感嘆,“果然得是許家的種,才能是這般的好苗子。”
顧以安從清晨站到正午,又從正午站到晚上,一直沒有歇息。
就連看熱鬧的人都換了好幾撥。
等到次日的太陽升起,終于有人出來了。
那人凌空而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要找老夫?”
“敢問前輩可是許澤輝真人?”
“是。”
“晚輩許家知秋,祖父是您的親子許啟意。請您顧念血緣情分,為我父,我母,我叔父,我叔母,報仇雪恨!”
顧以安的聲音擲地有聲。
“你說你是老夫的血緣后輩,可有什么證據?”許澤輝目光沉沉。
顧以安將手中玉碟舉起,“此乃家中族譜,還請前輩過目。”
許澤輝手一伸,將玉碟拿在手心,只是隨意看了一眼,“就憑這么個玉碟就說是我許澤輝的后輩,未免太草率了些。”
顧以安抬起頭,目光與他直視:“爹說,只要將玉碟給前輩,就能證明晚輩的身份。晚輩不求認祖歸宗,只求前輩能夠為我的家人報仇雪恨!”
許澤輝冷冷一哼,“你不是老夫的后輩,報仇之事,與老夫有何干系?我瞧你年紀也不大,好生修煉,日后自己報仇,不要來煩老夫了。”
顧以安嘴唇一抿,俯身拜下,“前輩說的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晚輩總有一日修煉有成,去找那些人算賬!”
說罷,竟是連玉碟也不要,轉身便要走。
“等等!”
顧以安腳步一頓。
“你今日來這里已經泄露了行蹤,你那仇人恐怕很快就會尋過來,到時候許家還白擔了一份因果。也罷,你現在許家住一段時日,等風頭過去,再走不遲。”
顧以安的唇角彎起。
她轉身,深深一禮,“多謝前輩大恩。”
絮絮的議論聲傳到她耳中。
“許家果然仁義,竟然還肯為她提供一個庇護之所。”
“是啊,那女子的仇人找上來,可別牽連了許家。”
“可別開玩笑了。許家還有一位元嬰老祖坐鎮,誰敢欺上門來。”
“……”
朱紅大門關起,擋住了外頭的議論聲。
許澤輝垂眸看著顧以安,“許家地方雖大,人口也多,沒什么空余的院子。你就在我的歸一堂中找個地方安置吧。”
顧以安點頭,心中思緒繁雜。
安置在許澤輝眼皮子底下,恐怕就是為了監視她吧。
掌門說的沒錯,許澤輝,果然疑心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