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王府里,鳳穎計算著自己的最后期限,沉著臉略顯焦躁的向宋屏吩咐著繼位的準備,傅文清在無涯樓單獨同她說的話,讓她升起了破釜沉舟的勇氣。
如果他真的就是給她吊喪的烏鴉,那么,還不如再博一次,反正如今,時間已所剩無幾了。
“欽天監占卜,六日后是最近的一個吉日,本王登基就放在那一天,時間很緊,你速去安排。
“鳳歸麟那人一向心思難測,鳳瑾在她手上,雖然他已經對百官宣稱那只是個冒牌貨,但料不準他什么時候被鳳瑾迷得換了主意。”
鳳穎站在窗戶處,微微仰頭,看著外邊風云不定的暮色,心跳的節奏越來越亂。
眉頭忽然一皺,死瞪著雙眼,伸出手一把掐掉了,金絲楠木雕刻組裝的花架上,含苞欲放的蘭草,用力一捏,發泄般的甩到了地上。
“鳳瑾!傅文清!你們,都該死!”
低吼之后,便壓著怒意,轉頭看著面容呆滯的宋屏。
“南地那邊,有沒有派人過來?
“我分明已向他提過,要借用一些人手,他到底有沒有應?”
宋屏無神的眼珠微微轉動,自然的將視線的焦點落在鳳穎的臉上,他假裝對“南地”全然不知,只以下屬的身份,說了件讓鳳穎高興的事。
“主人,女帝已于今晨葬身于大火之中。”
“你說什么?”
鳳穎的瞪著眼睛,顯得有些駭人。
宋屏有些機械的回道:
“攝政王將她囚于隱蔽之處,不知怎么的,那地方于今晨起了大火,將原有的一切都化作了廢墟。”
鳳穎對鳳瑾的忽然出現,以及現在忽然的死訊,弄得有些心情復雜。
她已說不上該是震驚還是慶幸,每一次她想盡辦法的殺鳳瑾,最終都有惡果反食其身,所以她才絞盡腦汁的布局,讓鳳瑾的身邊人動手。
原以為今世只能抗逆天命,強登帝位,沒想到竟來個了這樣的結果?
她隱約有些懷疑此事的真實性,畢竟以鳳歸麟對鳳穎的偏執到令人心驚的愛,是不是可能放任別人動她一根毫毛的。
可轉念一想,就是因為這份偏執,才無法接受鳳瑾與別的男人沾上關系,做出極端的事也是能夠理解的。
“如此也好,少了個心腹大患。
“你先退下吧。”
宋屏拂身之后,恭恭敬敬的退下,一離開書房,無神的目光便恢復了深沉。
剛跨出房門,走到院子里,右邊回廊的拐角處有一個人朝他投來目光,他皺了下眉,大大方方的走了過去。
“何事?”
聲音平淡,略顯倨傲。
下人警惕的環視四周,從袖子里掏出一封折疊了多次的信件,呈到了宋屏的面前。
“公子,那位沈公子又來催了,問我們何事才能兌現承諾?”
宋屏懶懶動手,便將信件夾在了食指與中指之間,搖晃著打量了兩眼,并指一甩,就將下人小心護來的信件扔到了地上。
窸窣之聲,從信紙之間傳來,很容易讓人誤以為是風聲。
宋屏在衣襟上蹭了下手指,嘴角勾了抹笑,有些玩世不恭的回道:
“兌現承諾?什么承諾?”
“就是……”
“你以為,主上會有那閑工夫給那女人解蠱?
“那女人,早就沒救了。”
宋屏像是想起了自己,語氣帶上了淡淡的嘲諷。
“自古深情留不住,執著于此,沒有結果。”
“那我該如何回復?”
“你就說……謝謝他的幫助了。”
宋屏回轉視線,不帶任何情緒的望了書房一眼,對下人擺了下手,大步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