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王氏對著蘇隱屈膝行了一禮,又不忘對著如霜冷月二人客氣一笑,這才弓身退了出去。
待張王氏徹底出了浮生閣,如霜才低聲道,“如主子所料,主子帶著冷月離開的第二天,宮中那些心懷不軌之人已然蠢蠢欲動,妄圖趁著主子不在,一舉奪了大權!按照主子的安排,我們的人潛伏在暗中,時刻關注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只等著時機一到,將他們一網打盡,好清理了門戶。”
蘇隱點了點頭,兩手隨意搭在膝蓋上,并未說話。
這么多年以來,不論是冷月還是如霜,都已經習慣了蘇隱的平靜,但兩人很清楚,她們主子之所以這么平靜,是因為早就將一切都掌握在手中。
只要是她們主子想要做成的事情,七年以來,從未有過失手。
這一次,下一次,往后的每一次,都不會有意外。
知道她家主子心如明鏡,早籌謀好了全局,如霜也不再多說,干脆換了另一個話題。
說,“我在宮中選了幾個機靈又知本分的人過來伺候,主子可想過一過目?”
人是和如霜一并過來的,此刻就站在門外,見不見,不過是蘇隱的一句話。
“不必。后宅的事既然交給了你,你全權處置。”
蘇隱對冷月和如霜,那是絕對的信任。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自打將手頭上的事分散給兩人起,這么多年了,蘇隱從不多問。
初來瑾臨城,人生地不熟,最多是多給她們幾個幫手罷了。
蘇隱說了,“方才那個張王氏,以及另一個王管事,此二人知本分,能力尚可,當用。”
如霜笑著點頭,“看出來了。”
要不是中用的人,蘇隱這性子,根本不會容許那人在自己面前晃悠。
“之后事情只會更多,你們各司其職,做好自己分內,切記不要亂了陣腳。如霜掌管宅子里的事務,用最短的時間將蘇家的賬目吃透,至于冷月,你還是同之前一樣,時刻盯著乾臨宮內部的事務,絕不能姑息任何一次背叛。”
“是。”
“是。”
冷月和如霜齊齊說是。
蘇隱端起茶杯,淺淺抿了一口,似是覺得無聊,又將杯子放下。
“也不知,那幾位上山祈福的走到哪兒了。”
“那馬車速度跟爬似的,怕是還要好幾個時辰。主子下午用了飯,他們興許還沒到。”冷月說。
冷月又一次說準了。
那馬車直到暮色將近的時候才終于停在了蘇宅的門口。
這個時辰,蘇隱早用過了飯,正領著冷月如霜在宅子里散步,說是散步,也是想讓兩人盡快熟悉宅子,張王氏則是跟在一邊作解釋。
四人剛好行到前院,一眼就看到那輛掛了蘇家木牌的馬車停下。
隨行的丫頭小廝有十幾個,分別立在了馬車兩側,分明那么多人,可蘇隱還是一眼看到了人群背后那騎著駿馬的楚臨云。
他坐在馬背上,脊背挺直,與她遙遙相望時,壞笑著挑了挑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