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站著的,是楚臨云和楚隨云。
兩條船甫一靠近,兩人同時邁步上了蘇隱所在的船。
楚隨云走在前,楚臨云走在后,兩人皆是步履生風。
對比兩人的著急,蘇隱則是淡定得不像樣。斜斜的倚船靠著,兩只手環抱在胸前。
她笑看著形色匆匆的楚隨云,問,“楚世子,本該禁足安和王府的人跑了出來,這筆賬,應當算在誰的頭上?”
皇帝金口玉言,說了要楚徠云禁足王府,方寸不得出,直等到流放那日。
皇帝說的時候,楚隨云就在跟前,沒有誰比楚隨云更清楚這事兒。
可是此刻,楚隨云擔心的,只有楚徠云的安危!
要是蘇隱敢傷了楚徠云,他不會放過她的!
楚隨云陰鷙的目光就要掃向蘇隱,跟在楚隨云身后的楚臨云往前行了一步,拱手道,“大哥先去看看七哥吧。”
船內的聲音不減,此刻,竟是比方才還要激烈。
楚隨云一心念著楚徠云,確實也沒那閑工夫去理會蘇隱的挑釁,邁步便向著船那頭去了。
待楚隨云離得遠了,楚臨云這才回轉過身子,看著眉眼含笑的蘇隱,不冷不淡的問,“帷帽呢?”
蘇隱眉頭一挑,老老實實的回答,“床上……”
像是害怕楚臨云聽不明白,刻意補充說,“楚徠云還躺在上面,我嫌臟,便沒拿。”
楚臨云沒再繼續這個問題。
既不問帷帽為什么會在床上,也不問為何楚徠云也在床上,更不問蘇隱的帷帽為什么會在楚徠云躺著的床上。
他只是淡淡看著蘇隱紅腫的半張臉,那淡漠,淡到了骨子里。
“怎么,你就沒挨過打?”
蘇隱挑釁的看著楚臨云,一只手不自覺的摸上自己的半張臉,因全部心思都放在楚臨云那兒,忘了留一點給自個兒,手上沒個輕重,愣是將自己按了疼得抽一口涼氣。
那捂臉皺眉的樣子,再無往日的盛氣凌人,相反,可憐巴巴的,惹人心軟。
兩只眼睛還盯著楚臨云,看得認真。
楚臨云也認真看著蘇隱的一舉一動,終于,他開口喊了蘇隱的名字。
“蘇隱。”
不是蘇姑娘,也不是阿隱,冷冰冰的兩個字,不是對待陌生人的淡漠,也不是對待故人時候該有的柔情。
只是兩個字而已。
不論是蘇隱,周隱,楚隱,還是其他的什么名字,沒有任何的區別。
楚臨云溫潤的偽裝被撕扯下了,也意味著楚臨云不想再在蘇隱面前裝個善解人意的九公子了。
涼薄的本性,很快就要露出來了。
“我是答應過你,在花錦城,護你周全,可是蘇隱,這并不意味著你能將我當做靶子!”楚臨云看著蘇隱,目光徹底冷了,“今日的事,是你自己做的,同我沒有關系,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你自己做下的,同我無關,從今日開始,你我塵歸塵,土歸土,不要再見面,也不要再往來!”
“你真當自己是個香餑餑不成?”蘇隱嗤笑,“不過是生了一張好皮囊,這天底下絕色的男子多了去了,我能喜歡你,也能喜歡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