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你,他居然敢瞪你!”蘇隱瞬間變成被踩了尾巴的貓,渾身的倒刺都豎了起來,她冷然道,“我去將他的眼睛剜出來!”
離了楚臨云的懷抱,作勢就要去找楚隨云算賬。
楚臨云將人攔下。
她雷厲風行,不似個女人,可再怎么不像,到底還是個女人。瘦瘦的,單薄得很,宛若一陣風都能吹了去。
他又是個高大的。
往她面前一站,越發襯托得她小小的一只。
他微微俯身,方能看清她的面容。
藏在帽子里的那張臉,不過巴掌大小,看上去傷疤交錯,不堪入目,完好的地方卻也是膚如凝脂,吹彈可破。
她仰頭看著他,眼眸清澈,薄唇嫣紅,憨態可掬,如個不諳世事的孩童。
他看著看著,忍不住一聲喟嘆。
“自己小心些。”他叮囑。
蘇隱噘著嘴問,“你要同他回去?”
楚隨云走之前那眼神如果換成利箭,此刻的楚臨云絕對是萬箭穿心。
饒是如此,楚臨云也還要貼上去?
這一次,不是熱臉貼冷屁股那么簡單的。
楚臨云淡定的笑了笑,再沒說一句,折身便上了楚隨云的船。
船來得快,去得也快。
船一走,蘇隱面上的嬌嗔便也隨之散去。
冷月從船上的帆柱上下來,往船上看了一圈,走到蘇隱旁側稟報道,“其他人都被楚隨云帶去了,只留下一個周靈……”
是生生剮了她,還是趁著這河中的水深,直接沉了底。
“你不覺得好奇嗎?”蘇隱看著翻騰的河面,問。
冷月一愣,反問,“好奇什么?”
周靈不是個糊涂人,相反,還有幾分小聰明,是以,周靈知道了她對付瞿氏和周秀才的手段,知道了她睚眥必報,不想著自保,怎么會還會主動湊到她面前。
明知道,一旦入了她的眼,是沙,拂了,是刺,拔了,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
為何還要自尋死路?
楚隨云將其他人都帶著走了,就留一個周靈,還不是以為,依照她的性子,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會放過一個,以為她會將周靈挫骨揚灰嗎?
她還就不愿出這口氣了。
冷月聞言,蹭的拔出了長劍,“我這就去讓她開口!”
蘇隱滿目鄙夷。
周靈要是肯說,早在她讓人“伺候”時便說了,被眾多男子施暴都不怕的人,還會怕死嗎?
“扔到乞丐窩去,她若說,便聽了來,若不說,讓她死在那兒。”
冷月有一件事不明白。
“您一沒中藥,二不是沒武功,從來只有您欺負人的,為何會讓楚徠云欺負了去?”
這臉腫得,冷月都不忍直視。
自打認識蘇隱以來,整整七年,何曾見過蘇隱這樣的狼狽。
還是心甘情愿挨的打,怕不是風吹河水進了腦子,將腦子灌壞了。
當然,這話冷月是不敢說的,否則,她要是敢說,蘇隱就敢將她的腦袋敲開,往里邊兒灌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