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從小到大,見過的人形形色色,但她對于修士這個概念,依然停留在與普通人很相似的程度上。
這也是自然。
鳳鳴國這地方,但凡有點修行的人,都不會自降身份,跑去青樓里瀟灑,用不那么恰當的話說。
就靠那一身修行,他們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
自然也沒有人告訴如月,她其實也有天賦能成為一名修士,直到今夜,老江揭曉了答案。
但真相來的太過突然。
就像是一把大錘正面打在如月臉上,讓她有些懵逼,面對江夏的詢問,她一時間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看到如月那如見了鬼的表情,老江頓時撇了撇嘴。
好吧。
他預料到了這種情況。
“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老江有些意興闌珊的擺了擺手,站起身來,往門外走去,他一邊走,一邊說:
“畢竟是關乎人生規劃的選擇,讓你立刻給我個答案,也不現實,我這個人,不怎么喜歡逼別人做選擇。
尤其是對自己人。
你若不愿意,那以后在昆侖坊當個大掌柜,倒也逍遙,同樣能給我賺取利潤。
倒也不是什么壞事了。
但你若能下定決心...”
江夏走到門口,回頭對如月聳了聳肩,他說:
“別的我不敢保證。”
“但或許,你能在遨游修行的路上,遇到你那位父親,然后把它揍翻在地,用鐵鏈子縮著,帶到你母親墓前。
讓它向你可憐的母親說聲對不起...
你的演技,太差了。
你說不恨它的時候,那股殺氣根本藏不住,如月啊,讓老板我以過來人的長者身份,給你點建議吧。
因無能而大度,和強權下的寬恕,那是兩碼事。
選擇給你了。
我很忙。
所以只等你三天。”
說完,老江邁著大步,帶著一夜暴富的愉悅心情,邁入了門外幽靜的黑夜里,今夜,他還有其他事要做呢。
如月嘛。
就那么傻傻的待在屋中。
十息之后,她才慢騰騰的重新提著燈籠,走出小院,低著頭,往自己住的地方走,但也沒走出多遠,她就聽到了一聲呼喚。
“喲,小如月。”
熟悉的,帶著一絲磁性,和掩飾不住的疲憊與滿足的聲音,在如月另一邊的小樹林里響起,把如月嚇了一跳。
她提起手里的燈籠,才勉強看到。
衣衫不整,滿臉桃花,好像哭過的朱莉大先生,正一邊整理著濕掉小半的長裙,一邊從樹林里走出來。
作為一名在青樓里長大的清倌人,在朱莉靠近的時候,她身上那股“獨特”的石楠花的味道,一下子讓如月面色緋紅。
她都不用猜,就知道這位豪放的大先生,剛才在樹林里做什么。
“你看著很有心事的樣子。”
朱莉到不在意。
她從未掩飾過自己很過分的生活態度,她走過來,很輕佻的伸手撥了撥如月精致的下巴,問到:
“是有什么心事嗎?我今夜也睡不著,剛才那年輕人很有活力,卻沒有技巧,太粗暴了,打消了我所有的睡意。
不如,去和我喝一杯?”
如月以往很少飲酒,她倒是很擅長騙男人喝酒。
此時面對朱莉大先生的邀請,她有些遲疑,但朱莉也不是等她回答的人,她生拉硬拽著如月,就去了自己的院子。
雖然她沒說,但很顯然,這個來自廢土的女子,今夜也面臨著一場關乎后續人生的選擇。
兩個面臨同樣處境的女人,就這么神奇的湊到了一起。
這并非是老江刻意安排的。
但命運。
偶爾就是這么不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