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是傷人心的。
但考慮到人家黎水娘娘這一番話說的倒也合情合理,老江又是個明白敞亮人,自然不會揪著這信任問題不放手。
他是知道情況有多糟的。
“本神其實還有好多話要問你,還有很多事想與你說道說道,但仔細想想,那都是些無用之語。且等到此界得救之后再說吧。
反正本神只要不死在無量天劫里,那就是與天地同壽。
有的是時間慢慢等。”
黎水大娘娘很是豪氣的一揮手,聲音放大對老江說:
“你這小輩,既有心承墨九救世之念,以后便好生做事吧。
竭力去做,就算輸了也沒人怪你。
這以后,苦木境中若誰敢欺負你們,就告訴本娘娘,老娘我謀事不成,但打架還是有幾分自信的。
也莫說,你們墨霜山沒靠山。
墨九那負心漢既走了,他的徒子徒孫,便由本神罩著,好歹也是拜過把子的兄弟嘛。
好了,該說的都說了,本神要走了,這五百年來都沒睡過好覺,這些時日,還得好好補上一覺,等睡夠了,再說其他。
本娘娘去也...”
話音落下,娘娘的靈水化身便散落開來,如珠玉落在盤中,又有海潮平息,那翻涌的海面一瞬安寧下來,月色照下,于海面上倒映出兩輪明月,交相輝映。
渲染出一股寧靜悠遠。
自打老江來了西海,卻是從未見過這片海域有今日如此漂亮的氣質。
“青珊師姐也沒告訴過我們,這西海寧能優美至此...怕是她也沒見過吧。”
江老板背負著雙手,站在海潮邊緣的沙灘上,駐足瞭望,一時間也被這幽靜之景染了心神,倒生出一股觀景之念來。
但到底不是那文化人,搜腸刮肚也弄不出幾篇酸詩來。
只能對著海潮抽了幾根煙,帶著一股文人雅士的心中騷動,打算回去天災島山里,把如月請回來,和小秘書趁機放松放松,快樂快樂。
這自打來了西海,諸事纏身,大半個月里,都沒有享受過魚水之歡了。
不過心中雖然已是心猿意馬,但這才剛回頭,老江的臉就垮了下來,無他,只因剛送走黎水娘娘,就又有一位惹不起的大能已在不遠處的月下黑夜中等著他了。
一個中年俠士。
穿著黑衣勁裝,腰佩紫薇軟件當腰帶,一頭灰白頭發披在肩上,這會正背負著手,站在一塊大石頭上,好似也在欣賞月下海景。
這是誰啊。
這不就是小顧淼的那位來頭極大的燈叔嗎?
“小修江夏,見過麟主大圣。”
江老板心中想著白澤小姐香香軟軟的玉體,這會卻不得不板起臉來,塑出一副嚴肅姿態,快步上前,以標準理解拜見前輩大圣。
石榴也落在地上,同樣做出敬重之態。
但人家麟主不愧是天下數得著的強者,曾經和鉅子都談笑風生過的人物,對老江這副姿態并不在意。
今夜既是以人形過來,自然要說的就是私事了。
“你要小淼兒傳話給我,說是有好處給本尊。”
麟主瞥了一眼江夏,語氣幽幽的說:
“本尊倒也心中好奇,這墨九的徒子徒孫,有什么好處能讓本尊心花怒發...且拿來看看吧。”
直入主題,也不客套。
老江就喜歡這種干脆利落的辦事風格,考慮到麟主在罪淵那邊還有重任在身,便也沒有饒舌說什么喜慶吉祥話。
伸手從納戒一撫而過,便有一座黑不溜秋的不規則山石砰的一聲被丟在兩人眼前。
是挺大的。
足有十人合抱大小,但也看不出有什么神異,外表黑的和碳一樣,還有蜂窩狀的斑點裂痕,毫無一絲天材地寶該有的氣質。
簡直和黑煤窯里撿回來的炭石一樣,看的石榴雙眼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