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嘯云急。
場面一時間安靜下來。
牧長清眉頭微動,偏頭看向栗子香,沉聲道:“栗子,你有沒有覺得哪里怪怪的?”
“有。”她張了張唇,“但是說不上哪里怪……”
“嗯,而且我總覺得這個陸怡安看起來有那么一丟丟眼熟,可惜死活想不起來曾經在哪里見過這樣一個女子。”
“我也是。”
“……還是繼續聽吧。”
“嗯。”
二人噤聲,重新望向前方。
場上氣氛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隨時可能動手,陸怡安甚至紅了眼眶,身子微微顫抖,大聲斥問道:“李林山,你啞巴了?怎的不狡辯了?”
李林山瞇起混濁的眼睛,悶聲道:“此等污蔑之事,只要你一心認定,我們再如何解釋也徒勞。總之,我李家絕對沒有害過令弟,也不知曉他到底身在何方,更莫說囚禁。”
“那我族和其他兩族的弟子幾乎全軍覆沒又當如何解釋?”
“老夫說了,令弟被財寶迷了心竅,趁大家不注意釋放劇毒無差別殺人,導致亂戰,大部分人都死在了那洞府中。而我李家有一化身境醫師隨行,施展秘法堪堪得護,這才僥幸茍活,至于林、辛兩族回來的弟子為何活不過兩月——陸怡安吶陸怡安,你該不會以為洞天境大能的毒是那么好驅逐的吧?”
“……”
陸怡安面色一沉。
這幾年她自然有了解過,那兩家的弟子確實死于劇毒入骨,被活活折磨死的,洞天境以下幾乎無人能解。
唯一的活命方法是在劇毒入骨之前將其阻截。
所以,單從這點看李林山說的也未必全是假話。
但她說什么都不信自己弟弟會干出那種事,這其中一定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辛。
可惜陸家回來的那位弟子,記憶殘缺嚴重,當日之事大部分都不記得了,只記得她弟弟跟李家人交手過,被逼入一處大陣,然后就不見了。
是以,無論如何,弟弟的失蹤都與李家有著脫不開的干系。
深吸口氣,陸怡安氣息依然肅殺,冷聲道:“既如此,你便帶上我等去那洞府處一查,倘若事實真如你所說,陸家愿意雙倍賠償這段時間對李家造成的一切損失。”
“……”
“但倘若讓我找出任何能夠證明你胡編亂造的證據……兩家不死不休!”
李林山莫名煩躁,周身靈力環繞,不滿道:“陸怡安,老夫看你就是在故意胡攪蠻纏,那洞府乃當初那些弟子臨時發現,并非在計劃中,老夫如何知曉具體位置?”
“回去問那些活著的。”
“這更不可能!”
他看向沸血所在方向,意思再明顯不過。
找了十幾年的神刀終于找到了,他豈會因為這點事而輕易錯過?
聞言,那一直把持著沸血刀鞘的年輕男子忽然飄飛上前。
不知為何,他神情頗為陰郁,臉色暗沉,額頭上一直有塊“姨媽血”印記在忽閃忽閃,使得整個人氣質又邪又虛,而且極不穩定,仿佛隨時可能爆發。
他昂起頭顱,面無表情看著陸怡安,看似平靜道:“安姐,給常新一個面子,待此事結束,我親自帶上族人與你同去,隨你調查。”
“呵,你真這么想?”
“是。”
“可安姐怎么覺得……等你拿到沸血刀身,第一個要殺的就是我呢?”
“……”
李常新握刀的左手下意識用力,關節泛白,但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