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解夫人一把扯開她的手,“那地方徽兒怎么能嫁進去,你聽我安排就是,還對我指手畫腳起來了!”
她話一出口,便察覺到下人驚詫的目光,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文定侯府怎么能叫那地方?
再說解時徽能嫁進去,就算解夫人當真是個慈母,對繼女視如己出,此時也應該竊喜啊。
解時雨伸手將解夫人按進被子里,慢吞吞的露出一個笑,笑容古怪,一言不發。
昏黃的燈火照著她這個笑,也有幾分滲人。
解夫人心里一哆嗦,忽然覺出了怕。
她忍不住道:“你、你,你要干什么?”
解時雨給她掖好被角,在她耳邊低聲道:“母親,輸了就要認。”
“你說什么!”解夫人猛地一個哆嗦,坐了起來,不敢置信的看著解時雨。
她懷疑自己聽錯了:“都給我出去!”
下人面面相覷,八卦之火熊熊燃燒,卻被解夫人的眼神給嚇了出去。
“解時雨,你是什么意思,我輸了什么?你——你知道什么是不是?”
解時雨毫不猶豫的點頭:“文郁是個天閹,從您在普陀寺見文夫人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你......”解夫人這回是怒到了極致,也茫然到了極致,“徽兒是你換的?”
“哪里,我這腦袋可不是自己砸的,”解時雨微微一笑,“何況大家都心滿意足不好嗎?文家要個家世軟弱的媳婦,妹妹想嫁給文郁,母親想要借文定侯府的力,現在都滿足了。”
解夫人眼冒金星的想要再次發暈。
當然不好!
嫁過去的如果是解時雨,那才叫皆大歡喜!
解時雨慢條斯理的起身,冷笑一聲。
“您生氣了?若是我輸了,我又去跟誰生氣?您不來打我的主意,我又怎么會想辦法自救?您是覺得我是草芥不值一提呢,還是覺得我真是菩薩,心腸這么好。”
空氣濕重,壓的人沉沉的喘不過氣,解夫人用盡力氣,發出了絕望的聲音:“滾!”
解時雨滾了,她還帶著傷,后腦勺一陣一陣的抽痛,抽的她發暈,然而因為勝利,臉上還泛著兩團激動的紅暈。
耀武揚威做到這一步也夠了,她該回去養傷去。
她一出門,屋子里就傳來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音,瓷器在解夫人的怒火下粉身碎骨。
屋外的下人都是一陣陣發抖,看著解時雨飄然而去,也不敢阻攔。
在聽到解夫人大喊請老爺來之后,他們這才想起來,這家里也是有男人的。
不過解正已經不在家中,已經去了文定侯府。
他一發現換了人,就立刻想明白過來,嫁的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須得是文定侯府的親家。
與其在家里呆著,不如去文定侯府外面等著。
萬一解時徽被退了貨,他還能及時的跪地哭訴,將人給塞回去。
他難得的雷厲風行了一次,跑去文定侯府外守候,一顆心比府外搖晃的紅燈籠還要忐忑。
此時此刻,解時徽坐在喜床上,紅蓋頭被掀開,也難得的父女之心相連,忐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