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時間很漫長,晚飯過后還有一場煙花。
在宴席中途之際,陸卿云獨自一人,穿一身平王府干雜活的粗布衣裳,頭上包著塊臟兮兮的布巾,臉上涂抹過,變得暗黃難看,馱著背,推著輛板車,到了連府角門。
守著角門的兩個年輕人,不必說,也會將他攔下。
“干什么的!”
陸卿云點頭哈腰,憨頭憨腦地取出平王府管事的牌子遞過去:“是二管事讓我來送金丹酒來,一共九壇,其余的小的不大清楚,現在府上正忙,二管事不能親自前來,就將牌子給了我。”
左邊的護衛將牌子接在手中,仔細翻看。
等確認是真的之后,他才笑道:“肯定是陛下賞給王爺過壽,見我們大人喜歡喝,就送這么多過來。”
右邊的護衛冷著臉,用刀鞘挑開酒壇上蓋著的一層布,隨后皺著眉頭打量陸卿云。
陸卿云知道守角門的護衛都不是精銳,不必畏懼,做出一副膽戰心驚的模樣任他打量。
護衛沒從他身上打量出端倪:“搜,一根草都不能多帶進去。”
酒壇蓋已經銷了泥封,很容易打開,一打開,酒香立刻在寒風中四溢,十分誘人。
兩個護衛訓練有素,并未明目張膽的對著酒壇流口水,仔仔細細看了個遍,連陸卿云身上都沒放過。
陸卿云滿臉茫然,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任憑他們搜索。
板車也是上上下下都查了一遍,只差沒把板車卸下來。
有王府管事的牌子,又沒搜出來東西,兩個護衛也不打算和王府交惡,當即打開了門。
“進去吧,前面二門處另有管事,他會安排你的。”
陸卿云“哎”了一聲,推著板車就往里走,從角門到二門,是一條冗長的通道,左右全是高高大大的防風墻。
兩道墻非常高,就算是尤銅來,要上去也不容易,因此通道中無需人把手,只需要守住通道兩頭,就能夠甕中捉鱉。
和白丹所畫,一模一樣。
陸卿云推著板車,走的不緊不慢,在走到二門時,里面的情形依舊和白丹說的一樣。
值房里有兩個人,還有護衛巡夜,他到的時候,正好看到那一隊護衛的尾巴,離下一隊護衛到來,他有一刻鐘的時間。
推著板車進去,和值房中的人說明來意,又幫著其中一人一起去酒窖卸酒。
扭斷一個人的脖子,只需要短短一息。
陸卿云將尸體扔在板車上,隨后將板車往暗處一推,連人帶車一起閃進了黑暗中。
將腰帶一扯,他將自己脫了個干凈,再將雜役身上的腰帶扯下,換了身上衣物,雜役比他矮小,衣服不合身,不能細看。
他將尸首推下酒窖,迅速卸下板車把手,再鉆入板車底下,拆開不同部位的卯榫,在從其中拆出不同的東西。
這些東西,在他手里組成一把射程有三百四十余步的弩。
組裝好臂弩,他右手握著弩不再松開,左手將殘破的板車塞入墻角草木從中,等一切都辦妥,他掐著時間,還不到一刻鐘。
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
沿著白丹所繪制的路線走,他藏的神不知鬼不覺,這一身不合身的衣服,也成了一種不引人注目的保護色。
他一路疾走,不消片刻,就上了連蘆正院對面一座小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