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羅爭沒上來,云景反倒是發現貨船的速度放慢了,而且還在朝著江邊靠,問題是江邊又沒碼頭城鎮,放慢速度靠過去干啥?即使補給也得找個城鎮碼頭之類的靠吧。
“云公子,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船似乎要停岸邊,你知道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同艙的白芷拿著短劍來到云景這里問。
幾天的相處下來,幾人已經很熟悉了,看到云景身邊羅爭的衣服白芷翻了個白眼,知道對方干啥去了,見怪不怪。
云景搖頭說:“我也不知道”
想了想,他干脆把攤位收了,反正也沒顧客上門。
此時有貨船的水手過來,云景順便問:“大哥,船為什么感覺要停了?”
那水手一邊解開船帆的繩子配合其他人放下船帆,一邊回答道:“回云公子的話,是這樣的,前面不遠將有將有近二十里水流湍急的江段,在那段水域,單憑貨船的風帆以及水手劃船根本不足以通過,所以需要停靠在江邊,請足夠的纖夫拉船才能通過那段江面”
“這樣啊,這艘貨船體積頗大,還載著那么多貨物,想來需要請不少纖夫吧?”云景聞言恍然道。
纖夫這種職業云景只聽說過,卻沒見過,這種職業的人很辛苦,通常在水流湍急的河道江邊討生活,幫人拉船掙些辛苦錢。
云景前世有一首老歌叫纖夫的愛,唱的就是這種職業。
妹妹你坐船頭,哥哥在岸上走……
然而那首歌唱得有些浪漫,唱的是纖夫的情情愛愛,壓根沒提半點纖夫這種職業的辛苦。
那和云景搭話的水手道:“的確要請不少人呢,我在江上跑多年了,倒是清楚,以我們這次的載貨量,這次估計得請兩三千纖夫配合吧,今天估計是沒時間通過那段江面了,若是順利的話,明天一早請夠人手起航,大概下午才能通過那二十里江段”
白芷聞言微微瞪眼道:“請兩三千人?那得花多少錢?”
“哈哈,姑娘多慮了,實際上花不了多少錢的,每個纖夫也就最多一二十個銅板吧,總共幾百兩銀子的事情”,水手笑道。
白芷聞言略微沉默,喃喃道:“他們逆流拉船,一天下來也就掙一二十個銅板嗎”
“那可不,就這有的是人搶著干呢,姑娘有所不知,那段水流湍急的江段,至少有數萬纖夫在那兒討生活,等船靠岸你就知道了,那里江邊密密麻麻全都是纖夫搭得窩棚,哎,都是些可憐人,嗨,我有什么資格可憐人家啊,在船上討生活,風里來雨里去,一年到頭也掙不了幾兩銀子,指不定人家天天有活兒干比我掙得還多”,水手搖頭道,很是健談。
云景也是有感而發,對白芷道:“白姑娘,苦力勞動,實際上很廉價的,掙的是辛苦錢”
還有半句話云景沒說,那就是纖夫這樣的苦力勞動,實際上是用命在掙錢。
他們吃得差,從事重體力,一般壽命都不長,四五十歲的人生巔峰期過后,身體情況會急轉直下,大多數幾年時間就撒手人寰了,即使多熬幾年,也大多病痛纏身痛苦不已。
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誰又會從事這樣的苦力活兒呢。
“云公子說的是,但話又說回來,纖夫的活兒苦是苦了點,但也能掙些錢財養活家人,那種連下苦力都找不到地兒的才叫可憐呢”,水手接話道……
接下來貨船緩緩靠岸,在靠近江邊一二十米外拋錨停下,然后貨船方面放下一艘小船靠過去商量邀請纖夫事宜。
此時云景他們看到,江邊密密麻麻全是纖夫搭建的窩棚,數量成千上萬數都數不過來,窩棚遮風擋雨都難,更別提居住環境了。
蚊蟲滿天飛,各種排泄物到處都是,簡直沒法下腳,而在那樣的環境中,多的是一些黑瘦營養不良的小孩‘無憂無慮’的玩耍。
這樣的環境下,一旦發生傳染病,后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