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然接長了紅繩,給她戴在脖頸上,張蕓兒低頭看著那顆晶瑩剔透的玉珠,抿了抿唇,低頭靠在許然的肩膀上。
閉上眼睛,口中喃喃道:“然然,我好無助,借我肩膀睡一會……”
許然輕撫她的頭發,安慰道:“有然然在,你喝太多酒了,睡一會吧。”
沒過一會,張蕓兒手里的肘子肉掉落在了地上,她的呼吸越來越平緩均勻,漸漸睡得熟了。
許然輕輕放下酒杯,一手攬肩一手抱腿,想要把她抱到床上去,結果用了三次勁都沒抱起來。
許然一陣啞然,這番動作還把張蕓兒給弄醒了。
她紅著臉自己回了臥房。
……
溪西村村口,安靜的小院內。
古清清似有所感,忽然抬頭看向對岸溪東村的某處。
馮媽見她狀況,疑道:“怎么?”
古清清收回目光,淡淡地道:“那護身玉珠,離開了他的身體,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看把你緊張的,”馮媽笑道:“他對我們的恩情,按理說就是以身相許也不為過,我不知道你在糾結什么,這幾年下來,從此人的品性看,是值得依托的,人長的也過得去……”
“不行,”古清清搖頭道:“以我們的修為,盡管修煉的是仙道,從未害人沾染兇煞之氣,但是妖氣終究未褪凈。
若成為夫妻,雖不至于讓他落得個暴斃的下場,但終究會使他日漸衰弱,難得善終。
那樣的話,我們到底是報恩還是謀害于他?”
“可是,做上五七年夫妻,給他生個三男兩女的,我們便離開繼續修行,這樣恩情報了,也給他留了后,豈不兩全其美?
要知道人妖結合所生之子,個個天賦異稟,對他們許家已是求之不得的好處了。”
馮媽依舊堅持自己的想法。
“這樣不夠圓滿,”古清清嘆了口氣,“你我本是同根生,奈何你的修為始終落下,就是你這心性不夠好,好自為之吧。”
馮媽聞言臉色變了變,“你不會是……”
“不會。”
古清清回答得很干脆,又道:“護他周全,也是一種報答,男女之間的情誼,未必只有成為夫妻一種,何況眼下也不是想這件事情的時候。
那個日子越來越近了,桃花嶺將注定成為是非之地。
而萬溪鎮離桃花嶺最近,恐怕會成為各方勢力的必爭之地,那些害人的東西恐怕會趁機肆意禍害平民,他是官差,少不得與邪魔歪道接觸,所以這段時間我們大意不得,你千萬要打起精神來。”
馮媽鄭重點頭,小心問道:“對于那件事,你的意思是……”
“我們在這待了四年多,另一個目的不就是探聽那件事的虛實嗎?”古清清笑了笑,“所幸蒼天不負有心人,那件事應該是真的。”
馮媽臉上也露出喜悅的表情,老臉似乎年輕了幾歲。
見她不再說話,古清清兀自道:“好端端的護身念珠怎么會離體了?我始終放心不下,還是去看看吧。”
她的身體迅速變淡,很快便消失在原地。
……
張家大院的后院。
古清清淡淡的虛影在虛空中負手而立,見下方的屋內,一個胖姑娘手握醬豬肘,伏在許然的肩上,漸漸睡去。
古清清眼眸眨了眨,身形飄蕩又靠近了些。
這胖姑娘是誰?
她身上有護身念珠的氣息。
和濃郁的醬豬肘的香味,以及嗆人的酒氣。
但這些氣息都遮掩不住,她身上濃郁的殺氣,一個凡人怎么可能有如此厚重的殺氣?
這可不是什么好事,就算此人不是邪魔歪道,也得小心懷璧其罪,許然會吃她的牽連……
古清清正沉思間,忽然瞪大了眼眸,一臉不可思議的夸張表情。
她見許然竟然接連嘗試了三次,也沒有抱起那個姑娘……
……
古清清以手扶額,飄身遠去。
她自然看得出來,許然與那姑娘關系非同一般,便決定暗中對也其護衛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