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還要說話,坐在上頭的皇帝周淵,卻是端起酒盞一飲而盡,“大過年的,趙相這是存心找麻煩呢?大丈夫豈能言而無信?我爹再怎么不是,他屁都放出去了。”
“我也不能接回來再塞會給他吧?不管是親生的也好,還是過繼的也罷,只要上了族譜,那便是新的汝南王,即是汝南王又豈能不讓他用祖傳之物?”
“不是我說你,就是一天天的,活得太累了!那免死金牌,用過一次便沒了,救也只能救下一人,若是那人有心改好,那自然是好。若是他無心改過,你瞧著不服氣,等他再犯事了,把他再抓起來砍了,不就行了?”
“到時候,他可沒有第二個免死金牌能救了!”
趙丞相臉一塊,袖子一甩,“有如此陛下,老臣至今沒有累死,真是祖宗憐憫!”
周淵一聽,也不樂意了,他擼了擼袖子,雙目圓睜,就想開炮,卻是聽見了周羨咳嗽了兩聲,他那周身的火氣瞬間滅了下來,聲音都輕柔了許多,“阿羨你瞧!趙相大過年的,還欺負我!”
周羨沒好氣的笑著搖了搖頭扇子。
周淵瞪了趙丞相一眼,復又坐了下來。那趙丞相倒也不惱,周淵脾氣火爆,又好親身上陣與人理論,滿朝文武人盡皆知,早就已經習慣了。
倒是池時瞧著這一出戲眼生,覺得有趣起來。
周淵同她以前在話本子里見過的任何一個皇帝,都不一樣。
見趙相坐了回來,大殿里的氣氛又熱烈起來。他說得沒有錯,只要不涉及朝政,汝南王想選誰不是選?那周弢本就是郡王之子,便是做不了汝南王,那也是要做耒陽郡王的。
上頭早就選中了,也只有那等眼瞎之人,方才會跳出來反對。
于是又有好幾人站了起來,全數推舉周弢,就這么三言兩語之間,就將這事兒就這么定了下來,等明日開壇祭祖,將那周弢的名字記到汝南王一脈的下頭,這樁事便算是成了。
池時瞧著這熱鬧場景,托著腮目不轉睛的盯著周羨看。
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這分明就是周淵還有趙相商量好了的。為的就是讓盧家滅門案的幕后之人,將一顆心放進肚子里去,然后主動跳出來。
畢竟人家給安排好了,汝南王按照你的心意給你找了一個,現在萬事俱備只欠金牌了!你還不行動,等待何時?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的功夫,突然一個人站了起來,“陛下……臣有一要事啟奏。”
周淵正高興的喝著酒,聽到這話,頓時不高興了起來,“萬釗,不是說了么?今日過年,莫談國事?朕都辛苦一年了,請你們吃肉喝酒,你們平日一個個閑得要命的,今日倒是都忙起來了。”
那位名叫萬釗的男子有些訕訕地笑了笑,“事關重大,本該一進宮就稟告陛下,但怕壞了陛下的雅興。只是這事兒趕巧了,臣要說的事,便是剛剛趙相提到的免死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