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時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所以,你現在承認你是田一山,柳木匠是你的岳父了么?”
田一山一愣,懊悔的捂住了嘴。
可是說出去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來了。
池時并沒有揪住這一點不放。即便是雙生子,兩個人也一定會有許多不同之處,田一山若是不承認自己的身份,很簡單,田家莊還有那么多雙眼睛等著看呢!
兩個一道兒長大的孩子,可能這個人磕著了左腿,那個人傷了右手,即便是這么一點點小小的區別,也足以證明,各自的身份。
田一山是木匠,田一土是農民,光是他們手中的繭子,那都是生得不一樣的。
“倘若是同柳敏一塊兒花,那自是無妨。可有些人面獸心的東西,不光想要吞掉人家的家產。甚至不想給她分上一分一毫。因為,你想要共度余生的人,從始至終,都不是柳敏!”
池時說著,看向了一旁的齙牙婦人,她已經頭發花白了,生得也并不好看。
田一山見狀,身子一側,將她擋在了自己的身后。
“她是你的嫂嫂,你們在一起,有悖人倫,那是要被人戳著脊梁骨罵的。于是,你們二人一合計,心生了一條毒計。”
“那日你借著發現了錢財一事,特意叫了田一土來家中用飯。你母親馬氏摳門得勁,能占便宜的事情那絕對不會多花銀子。大嫂剛才說了,她是獵戶之女,能識得各種蘑菇。”
“你們故意讓馬氏拿了毒蘑菇回去。你之前知曉蘑菇有毒,是以沒有用,但是其他人,全都用了。兩個孩子當場斃命……”
“你便同田一土說,柳敏性子火爆,她一會兒若是回來了,不但要休夫,而且還一定會將馬氏還有田老漢告到京兆府去。殺人償命,父母二人本就活不成了。”
“倒不如做個兇案現場,等柳敏回來,便栽到她的頭上。說她見到孩子死了,一怒之下殺了公婆,柳敏下了大獄,所有的錢財,都是你們兄弟二人的了!”
池時說著,輕蔑地看了一眼田一山。
不是她鄙視人,這姓田的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善茬兒,要不然的話,也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田一土吃了毒蘑菇,腦子不清醒,很快便同意了你的建議。于是你們兄弟二人,一個殺父,一個殺母。這也是為何,他們二人在被殺的時候,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倘若兇手只有一人,田老漢被殺的時候,馬氏完全有機會大喊大叫。而且田老漢背上被捅了三刀,然后才被抹了脖子,尋常民居的院子不大,就這刀起刀落的功夫,她應該是有機會逃脫的。
可是她并不但沒有逃脫,甚至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
“你母親雙目圓睜,死不瞑目,是她萬萬沒有想到。被她一手教歪了的兩個兒子,竟然敢對她下手。”
馬氏住著柳家的宅子,花著柳家的錢,卻是連晚飯都不給柳敏用,其秉性之惡,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