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的預估,也有錯處。你尚未殺死田一土,將他當你的替死鬼,完成你計劃的最后一環,柳敏便提前回來了。而且,她還在巷子里發現了掉落的毒蘑菇,因此進院子直奔屋內看兩個孩子。”
“是以,你們只好先躲在了一旁。這就是為何,柳敏沖進屋子里去的時候,沒有躺在門檻上的尸體絆倒。”
“趁著她去找火折子的時候,田一土按照你事先告訴他的,將自己手中的兇器,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立馬躺在地上裝尸體。為何是躺著,而不是趴著,是因為你們要誣陷柳敏是兇手,最關鍵的一點,并不是兇器,而是讓她的身上帶血。”
“用刀殺人,身上不可能干干凈凈的沒有血跡,是以田一土躺著,是為了更方便的將柳敏絆倒,好讓她的身上沾滿血。”
池時說著,神色冷了幾分,“可是你萬萬沒有想到,天助你也。你不小心弄出了響動,柳敏卻是拿起了桌上的兇器。”
“待柳敏一走,田一土尚未起身,便被你用另外一把兇器直接扎進了心窩子里。假尸體變成了真尸體。你做完這些,便聽到門口有響動,武曦軍來了。”
“可是徐紹軍為了保護現場,沒有進屋子,要等京兆府的仵作和推官來。于是你在里頭,故意打翻了桌子上的茶水,將桌子底下的腳印,擦拭干凈。”
“又換下血衣,方才悄然離去。從此改頭換面,搖身一變,成了你的哥哥田一土。你常年在村中,甚少來城里,沒有幾個人識得你,大家都有一個先入為主的想法,田一山已經死了。”
“死人怎么會活過來?所以你不是田一土,誰是田一土?”
“你怕在村子里被人認出來,又擔心田家宅院附近的熟人認出你來,所以立馬從田家莊搬出來,住進了兇宅里,然后又放出風聲,說自己發現了大筆錢財,搬了出去。”
“等你來到這來云街,你便是真正的田一土了。”
田一山沒有說話,旁邊的婦人卻是先哭了起來,她哆哆嗦嗦的道,“你信口雌黃的,有什么憑證這么說?不能因為你是仵作,就可以胡亂的污蔑人。”
“他明明就是我的夫君田一土,都過去二十年了,我們連孫子都有了,他就是田一土。是柳敏殺了田家人,她都已經承認了,被秋后處決了。”
“這事情已經過去了,你為何還要重翻舊賬呢?一個田家已經毀掉了,你是要毀掉第二個田家嗎?”
池時無語的看了過去,“這大冬天的,好大一股子茶味兒!別人的綠茶那是清新香甜,你倒是好,渾身透著一股子泔水味!殺人償命,這種豬狗不如的畜生,別說二十年了,便是二百年過去……”
“那也應該從棺材里掏出來,挫骨揚灰以儆效尤!”
池時說著,指向了田一山,“怎么沒有憑證呢?田一土死了,田一山冒充兄長活了二十年,他自己個就是最大的證據!”
那婦人聽著,哭得越發的兇了起來。
田一山輕嘆了口氣,“艷娘,那會兒是我年少氣盛太瘋癲,犯下了大錯。咱們能夠相濡以沫二十年,我不后悔,只不過因果報應,該來的還是來了。”
“我曾經許諾,要陪你到白頭,現在看來,實現不了了。”
“沒錯,我認。可我這么做,都是他們先欠我同艷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