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羨顯然是這里的熟客,那掌柜的一瞧,躬著身子便過來,“殿下好久不來了。正好還有一間雅室,池仵作可能吃辣子?”
池時點了點頭,“多放些。”
掌柜的笑了笑,親自引了二人上樓進了雅室,又給沏了茶水,上了點心,方才退了出去。
池時拿起一塊桂花白糖糕,塞進了嘴中,一邊吃一邊朝下看去,在這個酒樓里,恰好能夠看到下頭團子鋪子的場景。
“薛靈仙就像這秋日京城里的落葉似的,哪哪兒都是”,池時淡淡地說道。
周羨瞇了瞇眼睛,從自己腰間的小袋子里,掏出了一些肉干來,放在了一旁的小空碟子里,“我查過她了,因為她好似格外的關注我們。”
池時身子一頓,收回了目光,詢問的看向了周羨。
周羨的聲音壓低了幾分,“薛家幾代忠良。薛靈仙的父親,以前是李將軍手下的兵。李將軍被處死之后,薛靈仙的父親薛恒也遭到了貶庶,去了地方做守將。”
“沈家倒了之后,禁軍大統領的位置有缺。因為多年不打仗,武將升遷困難,是以這朝廷之中,夠資格這個位置的人,實在是不多。”
“哥哥瞧他忠勇,便提拔了他上來。”
池時聽著皺了皺眉。
周羨瞧她模樣,嘆了口氣,“看來你同我有同樣的顧慮,禁軍大統領這個位置十分的重要。薛靈仙嫁去了關家,若是他們生了異心,那這次提拔,便有隱患。”
“是以就算薛靈仙不這般跳脫,那我也是要查她的。”
池時拿起了一塊肉干,啃了一口,門口便傳來了敲門聲。
那掌柜的指揮著人,端了帶著火的銅鍋子,放在了桌面上,里頭的羊蝎子已經煮好了,散發著一股子誘人的鮮味兒。
他沒有說話,又噼里啪啦的擺了一桌子的菜,這才笑瞇瞇地說道,“殿下同池仵作慢慢吃,一會兒吃完了,還有蜜瓜,剛剛才從西域運來的,脆甜得很。”
周羨點了點頭,掌柜的沒有多言,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池時瞧著,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這掌柜的,倒是個人精。
有了羊蝎子,池時將肉干一放,擼起袖子便開始吃了起來,“看來目前薛家沒有問題,要不然的話,你不會讓薛恒現在還坐在那個位置上。”
周羨輕輕地嗯了一聲,給池時倒了酒,方才說道,“薛靈仙性子跳脫,從閨中便是如此。我之前還以為她就是鬼生,因為我查到,她在邊關的時候,便給那里的戲班子,還有茶樓酒樓寫話本子。”
“至于給鬼生印刻話本子的書社,便是薛靈仙的外祖父家。之前她還遞過話,想要把咱們倆查案的事情,尋書生寫成話本子,被我拒絕了。”
周羨說著,頓了頓,“不過童筱遭了這份罪,我想著,十有八九同關曳選王妃之事,脫不了干系。只可惜,我們即便查到公主是故意放童筱出門的,那也沒有辦法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