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辭雖然一時有些不自在,但也因為太累又已經上了馬車,也只好厚著臉皮坐了下來。
幾個女子這時也在偷偷打量柳辭,這其中,自然包括金蕎。
柳辭五官分明,本是一個俊秀公子,可也許因為最近奔波趕路,臉黑了不少,倒是增添了一些大男人氣息。
幾個女子雖然心思各異,但也沒有表現出來什么,倒是金穗,卻是直接笑著朝柳辭開了口。
“柳少爺,我是金穗,我在京安府的時候時見過您的。”
柳辭抬眼看了金穗一眼,然后道:“當時人多,難免認不清。”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
何止是人多認不清,一個小小戲子,能在誰眼里留下一點印記。
“那不怪您,我們本來就只是遠遠見過您一面。”金穗接著開口道。
柳辭聽后干笑了兩聲,沒有接著說話,金穗倒也識趣的閉上了嘴。
馬車上的空氣,雖然稍顯得壓抑,但是在金穗和柳辭開口說話后,倒也緩和了不少。
柳辭雖一路奔波至此學唱戲,倒也并不是真的想學唱戲,而是因為,他看上了一個姑娘。
所謂學唱戲,不過是一個說法罷了,張班主自是心理明鏡似的。
他活到這么一把年紀,豈非看不出來。
而這個姑娘,既不是金穗也不是金蕎。是同在馬車內的金巧。
金巧是她們這一眾女子里樣貌身段最出眾的,柳辭在京安府的時候其實已經跟家里鬧過,想要求娶金巧,可是他們身份懸殊這么大,又豈是他要死要活能把這件事情說通的。
而張班主帶著戲班子只在京安府待了幾日便帶著戲班子趕往下一場戲,柳辭急了,所以才一個人偷偷溜了出來,跟著戲班子直到現在。
而在這三個月里,柳辭因為是偷偷跟著,加上這個事情說不太明白,他雖然一直都看到了金巧但也只能遠遠的望著。
現在,在馬車里,柳辭卻不敢看金巧一眼,金巧自然也不敢看他一眼,更不敢跟柳辭說什么。
可是馬車里一眾女子,可是都不知道這件事的,她們真的以為柳辭是喜歡上了戲曲,執意來學唱戲的。
但是大家也都明白一件事情,柳辭就算學唱戲,早晚也得回京安府去。
她們這些以唱戲為生的女子,也就憑借年齡這幾年可談,沒了這幾年,她們,還有以后嗎。
眼下這有一個現成的改變命運的法子,她們都有一點動心。
金蕎原本是打算唱一輩子的戲的,可是,金穗的話讓她明白,她是不可能唱一輩子的戲的,哪怕張班主一直在,一直保著這個戲臺子,也保不住這一個個日漸衰老的容顏。
(3)紅豆篇
是夜,臨水的荒野平地,弦月高高掛起。
戲班子的人今晚就在這里稍作休息,第二日再接著趕路。
柳辭因是男子,還是下了車與一眾男子一起收拾搬運東西,馬車自然留給一眾女子夜晚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