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
“你們說,這個柳辭少爺什么回京安府啊?”金穗率先開了話頭。
“看著這個少爺也是能吃苦的,應該還會再待一段時間也說不準。”有人接話道。
“呵,這種享慣福氣的人,是不會在這待多久的。”也有人不屑道。
“收起你們的那些心思吧,咱們這種身份,誰能看得起,說好聽點是唱戲的角,說不好聽點,與青樓女子何異。”這里面最年長的金玲目光冷冷,語氣極為不好的開口道了一句。
“你是說你自己吧,那是你自己不要臉,什么男人都跟,自己不干凈,別把我們都帶上。你自己受男人的罪是你自己的問題!”金穗立即大聲反駁了一句。
“你說什么?!”金玲立即起身,挪到金穗面前,已渾身氣得發抖。
幾人立即上去去拉金玲,免得兩人打起來。
“我說什么!你說我說什么,跟著窮人嫌日子苦,可富的人哪有要你的!就算要了又怎么樣,還不是連妾都混不上!張班主還不算為你打算,推了那么多人給你,那是你自己不愿意過安穩日子!”金穗一時氣頭上,接著開口道。
“你!你!你懂什么!你還不是想攀高枝!.......。”金玲聽了金穗這一番話,臉色瞬間白了,氣得接不上話。
金穗看金玲接不上了,立即洋洋自得起來:“你現在是推給窮人窮人都不要了吧,你自己作踐自己,怪得了誰!你自己沒有路可走,別把我們一起拉著!”
金玲瞪著眼睛看著金穗在自己面前叫囂,一時間腦海里各種記憶交錯。
緊接著,她往后一仰,靠在了拉扯的眾女子身上,然后木然的瞪著眼睛,再也不說一話。
眾女子見金玲這般模樣,一時都心中悲戚起來,是的,其實,她們都一樣。
金穗卻突然撇嘴一哭:“我又不想這樣,是你自己非說的......,你為什么要說.......。”
是啊,誰都可以不說明的,讓她們這些女子,還能有期望可盼。
一邊的金巧,眸色也徹底灰暗了下去。
而第二天一早,天色剛明時,大家在水邊發現了金玲的尸體。
她半個身子趴在泥地上,只有臉和頭是沉在水里的,她是活活把自己悶死在水里的。
張班主只是帶了幾個人將金玲拉了出來,草草的埋了。
一條過氣的戲子的命而已,他們還得趕往下一場戲臺,賺錢吃飯。
而金穗,在馬車上病了幾天,一直到他們的戲班子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才有好轉。
金蕎呢,一直在默默關注著柳辭。
而金巧卻刻意避開了柳辭,金巧不是不想跟柳辭在一起,柳辭家境樣貌都是頂尖,她自然是喜歡的,可是她也明白她和柳辭之間的差距大到,她就算拼盡全力,傾盡所有都不可能把這差距拉近一點點。
最開始,她也抱有幻想,她覺得,這個男人愛她愛得這么深,甘愿去反抗自己的父母,也要和自己在一起,她也許是有希望的。
可是金玲和金穗的話,讓她徹底明白,她只能拒絕這個千里來追趕她的男人,她才能好好生存下去。
而這個好好生存,不過還是仰仗張班主能給自己推薦一個踏實過日子的人家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