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向萬歷上奏,云南土司某某作亂,實在無力出滇,等他把那些混賬都揍老實了就立刻勤王。
但實際上這個家伙正在云南做土皇帝。
本來這一任黔國公沐昌祚就不是個善男信女,在云南鎮壓土司,揍緬甸,羞辱文官,總之頗為囂張跋扈,現在一下子沒了任何管束,那簡直就像個熊孩子突然遇上父母都出差。在他帶領下的云南武將們一個個也跋扈起來,都敢把大炮擺到巡撫衙門外面,而在爭奪銅錫等礦產的斗爭中,嘴臉之貪婪更是讓那些土司們敢怒不敢言。
倒是楊應龍很安靜。
這一點很詭異。
由此可見這個家伙其實真正目的,也就是做他的播州王。
而現在他已經是了,無論哪個朝廷都不管他了,他在播州愛干什么干什么,別說是殘害那些小土司,他就是自己做身龍袍穿著,然后做個十二旒冕戴著也都沒人管。
這樣播州反而安靜了。
當然,也可以說播州那些小土司們的哭嚎被外界自動屏蔽了。
總之這就是目前的大明。
至于那幾個總兵,尤其是李如松就不用說了。
他們已經和唐朝時候的藩鎮沒什么區別,李如松更是儼然遼東王一般,野豬皮最近被他欺負挺狠,據說多次去他家,每次都擺出一副過去的恭順,在李成梁面前儼然孝子賢孫。
總之就目前江南這亂局繼續下去,這大明遲早要完。
五代十國已經不遠了。
“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段知州慨然長嘆。
沈有容一笑,緊接著他轉頭看著城內。
遠處數十名巡邏的士兵正在走來,但不知道為什么,他感覺有些異樣,這些士兵怎么說呢,走的似乎有些太整齊了,真的,步伐整齊,隊列筆直,雖然穿的軍服和他部下一樣,可排著隊巡邏的模樣,一看就不像他手下那些士兵……
好吧,這的確讓人羞恥。
但事實上沈有容真的一眼就看出這隊士兵根本不是他的部下啊!
他真有這樣部下得多開心啊!
而他的部下已經是這城里最精銳的了,伍袁萃部下還不如他部下,同樣也更不可能是民團,所以這隊士兵肯定不是城內任何一部的。
“攔住他們!”
他吼道。
那隊士兵為首的一愣,下一刻他手中多出一支短槍,并且以最快速度吹燃火繩。
下面輪值防守這里的是沈有容部下游擊,也是武舉出身的徽州人趙應時,實際上他還是原本萬歷二十九年的武狀元,雖然這個稱呼是崇禎時候的,但他的確是萬歷二十九年的武舉會試第一。
他的反應也是極快。
就在對面那人亮出短槍的瞬間,他也拔出自己的自生火短槍,兩個人就像決斗般在不到五丈距離,同時瞄準對方扣動了扳機,然而槍響的是對面那支,他的自生火短槍卻沒能打響。子彈瞬間撞在他左肩,他猛然向后倒退,而就在同時那人身后的士兵紛紛亮出短槍,瞄準城墻上的沈有容和兩旁士兵開火,伴隨槍聲的密集響起,城墻上的士兵紛紛倒下。
而那個最先開火的,卻拔出細長的破甲劍,吶喊著直沖向前。
而趙應時也在同時穩住,用右手拔出佩刀迎戰,刀劍相交,但對手倒持的短槍卻直接砸向他腦袋。
他急忙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