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坐落在馥寧河畔的風克蘭映入艾爾文眼簾的時候,他不禁感慨萬千。感嘆其雄偉豪闊,氣勢磅礴,想來能在這歷史長河中屹立數百年之久,確實有其獨到之處。北依群山,西臨秀川,有山河之險要為依傍,有曠原川流為交通之便達,此等王都之選址,真是要嘆古人之智慧。
除開感嘆這城池之雄壯外,艾爾文心底有緊張與期冀兩種情緒在糾纏著。從薩留希到風克蘭,再一次接近權勢的中心,自然會讓他感到緊張。畢竟他也不知道那明面上的風暴還或是暗底下的渦流,哪一個會把他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一切給帶走。至于期冀,是艾爾文這類野心勃勃的“物種”接近權勢核心時特有的一種情緒,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他生來就是屬于這種地方的,這點毋庸置疑。
艾爾文站在馬車之上,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望著從那山川綿延至河流的雄奇之都風克蘭,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而后他望了一眼身旁的奧妮安,湊巧的是奧妮安此時也在打量著他。兩人相視一笑,那不言而喻的默契,自南國伊始,往著余生而去。
“艾爾文先生艾爾文先生”還未進城,卻聽得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艾爾文覺得很是詫異。
他扭頭望去,卻是見到了菲洛狄家族的兩兄弟,以及他倆的跟班隨從們。
艾爾文不禁蹙起眉來,不禁暗想“這兩個家伙來這做什么君臣令只會對各個公國的領主頒布,想來皇帝的特使應該不會去提利爾那等地方來著,那眼前這兩兄弟來這風克蘭是何目的呢”
他暗自揣測著,想來是那老酒桶“不甘寂寞”,把他這兩個兒子扔來這群英薈萃的風克蘭,看看有沒有什么“生意”可以做。偏生艾爾文此時還不能同老酒桶那邊翻臉,與蒂萊爾公國已經勢同水火,這時候若是后院還著了火,那真是后果不堪設想。
艾爾文心下清楚,自己兵不血刃拿下紐凡多,老酒桶心里自然是慌了,那自己那會出給老酒桶的那些好處已經穩不住這老家伙了。生意人嘛,最講究的就是左右逢源,怎么做都不賠本的買賣,才最襯心意。可如此“心意”,自然是把艾爾文徹底惹惱了。
不過艾爾文這惱火自然不會放在明面上,見到這菲洛狄兩兄弟,他一臉笑意的走下馬車,與他們熱絡地打起了招呼。可其心底里,已經在盤算著“胖子喬”這顆他落在提利爾城的棋子該怎么用了。
而后奧妮安與特蕾西亞、菲婭也都走下了馬車,魯斯蒂和約翰這兩兄弟,臉上不禁露出異怪的神色。那是一種夾雜著羨慕嫉妒與憤懣的復雜情緒,好似他們每次見到艾爾文,身邊都有美人,這次還一下來三個。雖然菲婭算不得什么大美人,但是鼻梁兩側那可愛的小雀斑卻是彰顯著她這個年紀獨有的天真爛漫。最關鍵的是,這三位美人,魯斯蒂與約翰還多多少少有些了解的。奧妮安姑且不論,可這特蕾西亞與菲婭,一個是埃魯侯爵的獨女,一個是奧內茵伯爵的三女兒,這兩位老父親地盤被艾爾文占了不說,連女兒還得死心塌地跟著艾爾文,這叫什么事
艾爾文自然是知道這兩兄弟在艷羨什么,對此他已經頗為習慣了。
特蕾西亞自然也是見過菲洛狄家族這兩兄弟的,故而對他們倆沒什么
好臉色,神色清冷得很。菲婭則是躲在艾爾文的身后,不愿意與這兩人有什么眼神上的交流。要知道老酒桶麥克尼平時羞辱貴族的那些言語,自然是流傳到埃魯侯爵與奧內茵伯爵耳中的,那上一輩人的恩怨,想必也得延續到年輕一輩的身上。
至于奧妮安嘛,本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做派,懶得言語。
于是乎,這一行人進城的時候,變成只有艾爾文一個人在與菲洛狄兩兄弟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三位姑娘顯得興致缺缺。甚至如特蕾西亞已經有些厭煩的神情了,這風克蘭她本不常來,本想著與艾爾文好好逛逛呢,沒成想遇到這兩個倒霉催的了。故而菲洛狄兩兄弟被特蕾西亞在心間罵了個通透。
這巷弄縱橫的風克蘭,被馥寧河一切為二,分為南北兩城。北城以皇宮、帝國機構、普世教各大教堂為主。而南城則屬于是藝術家與年輕人的天堂了。新渡教的大部分教堂都分布在馥寧河以南,不少出名的畫廊、歌劇院也都地處南城。這些都是雨浩與圖朗講與艾爾文聽的,一個本地人與一個混生此時很好地扮演起了導游的角色。
艾爾文對于普世教那些巍峨莊嚴的教堂們沒甚興趣,在北城草草觀賞了一路。當一行人來到那座連接南北城的楓停長橋的時候,已近午間。那馥寧河上吹來的微風熏得人有些迷醉,還未至初春,竟有些暖和的意思了。一上午走了這么些路,大伙也都饑腸轆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