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等什么?”斬馬不解道。
“只是,這個詛咒若是解了,你們二位的靈魂,便會瞬間消亡。”艾爾文鄭重說道,“也就是說,你們如今還能以亡魂的形態活著,全倚賴這個詛咒。”
這下斬馬不說話了。
“你要說那位時空法師不厲害吧,可他偏偏有讓靈魂與其詛咒綁定的本事。”艾爾文嘆了一聲后說道。
“哈,小子,你莫不是以為我貪戀這塵世,故而有所猶疑吧。”斬馬轉念過來,笑著對艾爾文嘲道。
知世走到斬馬的身旁,深情地望著他。顯然,這一對戀人的決絕,遠超艾爾文的想象,即便他已經讀過一遍知世的記憶了。
“這令人作嘔的人世間,我早就不稀得待了。”斬馬望著知世的眼神里盡是繾綣溫柔,而后他望向艾爾文,“可是諾沙一族的精要,不能在我這里斷絕。”
“怎么?當年那些退回大山脈里的諾沙一族,沒有存活下來?”艾爾文問道。
斬馬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何事,這些年讓云漠煙去探查,也毫無消息。”
“我雖然叛出諾沙一族,但身體里始終流淌的是諾沙族的血,即便我現下只是個亡魂,這點依然無法改變。我族的那些秘密,需要傳承下去。”斬馬說完,便望向艾爾文。
艾爾文不禁咽了咽口水,面露苦色,“那意思就是。。。我還得去你的記憶里走一遭?”
“好嘛,這兩人算是賴上我了。”他心想著。
稚年調皮地眨起眼睛,調笑地望著一臉苦相的艾爾文。
她湊到他耳邊,“我看這斬馬,那劍法‘嗖嗖嗖’的,多厲害,白白讓你偷學了去,還不好?”
艾爾文氣苦,他心想自己一個魔法師學這些武技有什么用?不過斬馬先前提到,諾沙一族會利用落晶探尋死亡的秘密,這倒是讓他頗有興趣。
可是別人不知道的是,閱讀他人記憶對于大腦來說是一個非常繁重的活,先前縱覽知世所有的記憶后,他就已經覺得腦袋昏沉,頭疼欲裂。
咬著牙,艾爾文再度進入到斬馬的記憶里。
稚年望著那再度暈厥過去的男子,望著他蒼白的臉上,那緊蹙的眉間似乎遭受著莫大的苦楚。她心頭一軟,伸手去撫他的臉頰。
而那沉浸在斬馬記憶里的男子,似乎是感受到了那溫熱的柔荑,用臉頰微微蹭了蹭。
“我從那預言里,好像隱約瞧見了我從你這里學了某種魔法。”稚年轉過身來,望向知世說道。
“什么魔法?”知世驀地瞪大雙瞳。她心想難怪自己第一眼見這小姑娘的時候,就有種特殊的感覺。
“好像是一種可以讓萬物生長的魔法。”稚年想也沒想便答道。
“難道這就是宿命嗎?”知世在心里暗暗想著,“原來百年之后,竟還有可憐人來接替自己?”她本來已經打算讓普特拉尼王族的這種秘術永遠埋葬在沙漠里了。
“那不是什么魔法,那是貽害無窮的陋習。”知世搖了搖頭,眸間閃過一絲憤恨,“我不會教你的。我不會讓任何人再遭受那樣的迫害了。”
稚年走到知世身前,牽起她的手,眼前又見瀟湘雨,“求求你,求求你了。。。”
“為何?”知世又是惱恨,又是不解。
“因為我看到了,將來他會需要我的幫助。”稚年說道。
“為了他,值得嗎?”知世才想問出口,卻發現這個問題曾經在百年前她無數次問過自己。看著眼前這小姑娘眼神里的“執”,她已然知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