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跟你說過,皮洛老師曾經跟我隱晦地提起過,我母親的死,和你母親有很大的關系,或者說和時空魔法有很大的關系。”
“嗯,我記得。那還是在南方的時候,你在空艇上說的。而且我記得你還說,是陛下未來得及趕去解圍。這是兩種說法嗎?”艾爾文有些不解。
“那如果是一種說法呢?”
“嗯?”
“你想想看,如果是我父親去找你母親,想讓她用時空魔法帶他去格蘭斯堡,但是被拒絕了。無奈之下,父王只能趕路去南海岸解圍,所以才會來不及。”
“雖然我不愿意承認,但這確實像我那母親能干出來的事。”艾爾文無奈道,“可是這件事和咱倆的年紀有什么關系?”
“我是在格蘭斯堡出生的,母親在我出生后沒幾天就去世了。當時城內的叛軍打開了城門,和涌進來的海盜和一起在城里燒殺搶掠。我母親死在亂軍之中。我是被一名侍女藏在酒窖里,才幸免于難的。”
聽了這話,艾爾文想了下以后立馬明白過來,“我比你小六個月,那也就是說,其實那個時候我已經在我母親肚子里了。”一時間,艾爾文百感交集。至少在這一次,他感受到了母親對自己的情感。
“所以當年你母親并非見死不救,她只是想保住自己肚子里孩子罷了。”奧妮安即便被艾爾文的母親百般羞辱折磨,卻還是能理解她的做法。畢竟沒有哪個母親會為了別人,而犧牲自己的孩子。
這換了誰也做不到。
艾爾文長出了一口氣,“那看來,我一直以來的猜想是對的。在懷孕的時候,女魔法師如果用了時空魔法,應該會對胎兒有影響。”
“但是,奧妮,你是怎么會往這方面想的?我很好奇。”
“還記得在風克蘭,聽你們聊科尼八世與康巴德大帝的故事,我看你在言語間似有隱瞞,便猜想那科尼八世應該不止是位女皇帝,更是一位女時空法師。當時我就在想,這女時空法師懷了孕,在使用魔法的時候是不是會有影響。畢竟她與那康巴德大帝中途失聯了一段時間。”
“哈!還得是你啊,奧妮。”艾爾文嘆服,“我是因為身體從小就比常人虛弱,而母親又是時空法師,才有這樣的猜想。而你僅靠那三言兩語的拼湊,就能想到此節,真的厲害。”
“可有件事,我還是想不明白。我那母親怎么就那么肯定,你就是王后的女兒呢?她憑什么這么篤定?”
“傻子,我和我母親長得極像,一眼就能瞧出來。”奧妮安笑著道。
這下就一切就明了了。
“可王后故去多年,前些年陛下也死了,那她又有什么好放不下的,非得要弄死你?”艾爾文蹙著眉問道。
這個問題,奧妮安回答不了。因為罪魁禍首始終是男人。如果自己的父王不是什么好人,那艾爾文又算什么呢,所以奧妮安不知怎么回答。
而艾爾文也正巧想到了癥結之所在,于是兀自自嘲起來,“原來最終,都是男人的問題。呵啊,不去招惹,又哪來的那么多故事呢?”
“故事倒也罷了,這差點釀成事故了。”他嘆說著,“當然了,這檢討的命題太大了,我一個人可背不了這千古的罪過。”
“可是奧妮,于我而言,你始終是不一樣的。”艾爾文盯著姑娘說道,“研究時空之力的人,時常會掉進無盡的時間里。看著可能只是短短的一小會,他們可能已經在這一小會里過了幾十年上百年了。所以這些人的人情味都很薄,也可以說是泯滅了人性。你看我那母親,就是這樣。”
“她根本不在乎我這個兒子。”
“我不想變成她那樣。所以你是我選的坐標,只要我一看見你,就能立馬記起咱們之間的所有。無論我掉進時間的漩渦里多少次,我都能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