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該醒了。”小和尚垂著眼,他雙手合十,嘴角梨渦淺笑依舊。
羅松猛地從桌上抬起頭,不知道何時他竟然睡著了。太陽已經爬到了最高處,他竟然在這酒肆坐了一上午。
“小和尚,小和尚?”羅松站起身來,四處張望了一圈,想看看那個和尚還是否在身邊,可卻連僧袍的影子都看不見。
那個看起來妖媚的小和尚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羅捕頭,您在這里趴了快有半個多時辰了,我也沒見到有什么和尚啊!”站在店門口的小二看羅松到處轉悠著口中念叨著一個什么和尚,在想他莫不是瘋了。
他用衣前掛著的白汗巾擦了擦手,一五一十地回應著羅松。
“而且我們這里是酒肆,怎么會有和尚來呢?”小二搓著手,笑了起來。
是啊,有什么和尚會來酒肆呢?
羅松想了想,又坐了下來,神情貌似有些失落。他無意間瞥了一眼,發現自己面前的酒碗竟然空了,里面的酒水一滴不剩。
可是他分明記得自己之前才剛剛將它裝滿。
難道是自己記錯了,還是自己醉酒的時候喝掉忘記了?羅松使勁兒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過了一會兒,他從口袋里掏出五兩銀子,放在了桌上,趁著小二回店跑堂的空兒悄悄離開了。
這酒館兒也是做個小本兒生意,羅松怎么舍得讓他虧本呢?
隨著羅松的身影消失在這灰布搭成的小帳篷里,遠處謫仙城的高墻上,一個白色的身影正倚靠在石頭堆砌而成的城墻之上,遙遙地望著下面的來來往往的路人。
他的指尖環繞著一縷清泉似的液體,那液體像是被賦予了靈魂一樣,隨著他指尖的滑動如魚兒般嬉戲歡愉著。
等到玩夠了,他一指,便將那清泉全都送入口中,然后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濁氣。
“還真是美酒啊!”他的嘴角露出一抹俏皮的微笑。
和尚,準確來說是無念和尚,喝完了酒懶洋洋地在城墻上躺下,迎著刺眼的陽光,打量著進城的往客。
他們無不行色匆匆,小心地掖著自己腋下的包囊,悄悄地瞅一眼周圍有沒有人在覬覦自己的財物。
只是他們沒有發現在那高墻之上,還有一個人躺在那里,嘴角露著戲虐的微笑。
人心總是如此,心若不善,看誰都像是壞人。無念緩緩地搖了搖頭。
突然一個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人群中的一個男子滿臉的憔悴之色。胡渣凌亂不堪,不知多久沒有剔過。身上穿著的灰袍還有幾處地方是白的,讓人分不清他究竟是白衣還是灰袍,腰間還掛著一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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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蘆。
他每走到一個酒館面前,就會駐足。閉起眼在門口輕嗅一陣兒,一臉陶醉的模樣,活脫脫一個嗜酒成性的酒鬼。
“李宗盛么?想不到時隔十二年,你的變化竟會這么大。”無念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詫的神情。
他又想起了十二年的升仙大會上,李宗盛滿臉視死如歸準備拼死一搏的樣子。
那時的他還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舉手投足間都是高手的風范,無念也承認他很難纏。
不過一個小小的比賽,贏得的也不過是虛名,無念并不在意,干脆拱手相讓做個順水人情得了。
只是沒有想到,此事竟成了另外三寺長老口中的詬病。不過他并不在乎,千光寺的事,何時輪到到他們別的三寺來管!
“現在還不是我們相遇的時候,我們很快就會再見了。”無念和尚懶洋洋地從城墻上坐起來,翻了個身。
城墻上早已沒有了白色的身影,仿佛剛剛落在城墻頂上的,只是一只累了的白鴿。
李宗盛沿著蜀山一路前來,他雖然并未御劍。可是腳下的真氣涌動,400多里的路程對他而言不過只是一炷香的腳程。
剛到正午,他便來到了謫仙城中,到處尋找著美酒。
喝了十多年的酒,李宗盛早已達到了一聞酒香就知道它的成色如何,口感如何。
他一路從城門口尋味而來,卻始終沒能找到值得讓他灌滿酒壺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