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長吉也上前跟他們一一打招呼,他現在在家做事,跟這些人遲早要打交道,現在先混個臉熟。
“這就是你家孩子,開豬場的那個?”
李主任看到張長吉,眼睛一亮。
老張有點不好的預感,又只能點了點頭,答道:“就是他,在外面打工不好好打,非要回來養豬,枉費我供他上大學了。”
李主任上前拉住張長吉:“來來來,原來這么年輕,一起坐下來,聊聊!”
幾個人先聊了一點家常,基本就是問張長吉為什么要回來養豬,豬養得怎么樣,有沒有賺錢,今后的規劃之類。
要不是張長吉以防疫為推托,說不得還要進他的豬場看看。
茶續了兩次,煙頭也抽了一地,李主任終于把話題轉到戲肉來了:“聽說你昨天給你們村幾個五保戶,低保戶弄了個代養計劃?”
這位主任頭上的帽子是扶貧辦,張長吉用屁股想,也知道他問這個的用意,只能苦笑著回答:“是的,我們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都是一個村,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都是熟人,實在是不忍心推托。”
李主任沉吟了一下,開口道:“你看你這個代養,能不能在全鄉推廣?”
張長吉試探著問道:“鄉里給擔保嗎?或者說是預支豬苗款,然后鄉里和農戶分成?”
李主任抬頭看了他一眼,臉帶笑意:“鄉里現在這樣貧困戶有兩百多戶,怎么可能拿得出這么多錢來?大家鄉里鄉親的,如果你有能力,能多幫一點就幫一點,到時候,不管是鄉民,還是咱們鄉政府,都會記得你的好。”
老張聽到這里,臉都已經有點黑了,趙書記在旁邊抽著煙,面無表情,也看不出他是什么想法。
張長吉苦笑道:“李主任,你這是給我出了一個大難題啊!兩百多戶,我現在剩的豬崽才三百頭,還指望著賣錢了買飼料,發工資,下一批豬崽還要四個月才能賣錢。最關鍵的是,農戶素質參差不齊,這里面的風險,想必李主任作為扶貧辦一把手,太明白不過了吧?”
李主任顯然沒想到一個二十出頭的大學生,能對農村有這么清醒的認識,也知道自己這樣空手套白狼確實有點不厚道。
訕訕一笑:“鄉里確實沒有錢搞這么大的扶貧工程,只能是政府湊一點,再咱們自己找一點,大家齊心協力,甩掉貧窮帽子,這不就向你們化緣來了。你幫鄉里解決一點,以后的用地,環保,工商這些,鄉里都會給你們方便。”
張長吉思考了一會,轉頭看向坐在房里的胡昭玲,胡昭玲也剛好看了過來,朝他點了點頭。
張長吉一咬牙:“李主任親自上門,今天這事我就答應了,但我現在手里豬苗不夠多,只能分成兩批,第一批咱們先簽五十戶,剩下的一百多戶,四個月之后再簽。只要能遵照合同執行的農戶,以后咱們每年都可以簽代養合同。”
李主任一聽張長吉如此痛快,禁不住喜出望外,直接一把抓住張長吉的手:“小張同志,你可幫了咱們的大忙了,不說別的,今年鄉里的十大杰出青年,我跟你先定下了。”
他也是昨天晚上聽說了這事,仔細思慮了一晚上,覺得這個辦法好,太適合那些貧困戶操作了,而且鄉里也不用什么實質性的付出什么,最多以后給他一點方便嘛,完全在政策范圍之內。
張長吉能簽下一戶,鄉里就能少一份壓力。政績簡直跟白撿的一樣。
誰知道張長吉給了他這么大一個驚喜,居然將兩百多貧困戶全包了下來,雖然要分兩批,但這已經大大超過了李主任的心理預期,饒是李主任的臉皮久經歷練,也說不出什么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