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還記得年前馨蘭說是不嫁人那回嗎？”
沐小小點點頭，“記得，不是說馨蘭擔心對方不是良人嘛。”
“其實母親不讓府里的人告訴您，是父親想讓馨蘭去給兵部侍郎的公子做姨娘，馨蘭不愿意才說了不嫁人的話。”
“啊？”沐小小極為吃驚，她真是沒想到沐廷山居然要送自己的女兒去給人做小，雖然馨蘭是庶出，但她好歹也是伯府的小姐，給人做小簡直不像話。
只是沐小小這話也不能說出口，在古代沒有兒女光天化日數落父母的，哪怕是父母犯了謀逆的大罪，兒女去告發，都要先挨上二十板子，這叫子告父。
沐小小記得，在現代的云夢睡虎地有秦墓出土的竹簡《法律答問》中有講：“子告父母、臣妾告主，非公室告，勿聽。”
意思就是，子告父母、奴仆告主人，不但不受理，而且還得治罪，別人再告，也不受理。而武朝有了一些變動，雖然府尹或縣丞不會不理，但是依律也是要責罰的。
“我說怎么馨蘭突然就說不嫁人了，可是父親是怎么改了主意的？按理說父親能說出來，怕是就已經打定主意了的。”沐小小奇怪地問道。
沐馨蕓小聲說：“是母親勸住了父親，但是也惹得父親不快，要不是有五姨娘求情，母親在府里怕是要沒臉了。”
沐小小聽了更加疑惑，按理說這種事情跟李氏又沒什么關系，李氏怎么會冒著這么大的風險去勸沐廷山呢？難道其中有隱情？
“母親從未忤逆過父親的意思，怎么這次如此不同？”
沐馨蕓搖著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只是聽說似乎是春姨娘去了一趟如意苑，當晚母親就勸了父親。”
“春姨娘在母親面前這么得臉嗎？從前可沒發覺。”
“誰說不是呢，不過春姨娘畢竟是母親身邊的丫鬟出身，想來也有幾分主仆情誼吧。”沐馨蕓猜測著。
沐小小一點都不相信這個說法，她可記得李氏每次說起春姨娘時候那個神態，分明是嫌棄得不得了的樣子。
只是還沒等沐小小想明白，沐馨蘭就回到了院中。
“都怪妹妹出門前多飲了幾杯茶，讓姐姐見笑了。”沐馨蘭柔柔弱弱地說道。
沐小小面帶微笑，“說的哪里話，現在天氣冷多喝熱茶身子也暖和些。對了，那個樊城我前些日子我替你看了，是個不錯的人，長得也很英武，雖然出身不高但是看著挺踏實的。”
沐馨蘭臉色微紅，“多謝大姐。”
“正好一會兒我就去跟父親和母親說說，等出了新歲節就找個媒婆合一合你們的八字，否則再晚母親就該忙馨蕓的婚事了，怕是騰不出空來。”
沐馨蕓臉上似是高興，又似是有些憂心，“不瞞大姐姐，母親前日里叫我過去說話了，說是家里的情況不是很好，所以我這嫁妝也只能是二十四抬的。”
“二十四抬？”沐小小心說這也太少了，商賈人家嫁女兒也要三十二抬呢，雖然沐馨蕓是姨娘生的，但是若真只有二十四抬嫁妝，可是要惹人笑話了。
沐小小拉著沐馨蕓的手說道：“二妹你別擔心，你大姐姐我這里還有些私房錢，剩下的我給你出了，終歸是要讓你風光出嫁的。還有馨蘭也是，你們倆都是我的妹妹，絕對不會讓你們嫁得寒酸。”
這點也是原主沐璟妍的愿望，沐小小想著算是用了人家身子和身份的報酬，這兩個庶妹是真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