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松聽了也眉頭微動。
昨晚女兒說了,被迫賣圖紙已經成了既定的事實,再不甘心也只好接受。
價格方面,昨日鄭掌柜給的是兩千五,回去商量后可能會漲一些,但估計不會太多。
如今眼前的華服男子若是真的能出一萬兩,的確是很好的結果了。
“一萬兩?”小廝一臉不可思議,尖聲叫道:“想什么呢?一千兩!”
他前段時間調查過后,給江家大致估算過的,這家人的制衣廠一年收入頂天了都不超過二百兩。
一千兩可是五年的利潤。
而且,他們的制衣廠,還不一定能每年都保持如此規模呢。
這一千兩,指不定就是他們江家十年的收入。
泥腿子,想必一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銀子吧?
姚立端坐于位置上,不發一言,由著小廝與對方你來我往。
同時暗暗觀察江家父女的反應。
聞言,江若暖與江松都不約而同的笑了。
這是在瞧不起誰呢?
一千兩,真是好大的口氣呢。
“你笑什么?”小廝有些跳腳,“我說的是一千兩,可不是一百兩!”
“哦,一千兩嗎?”江若暖連忙止住笑聲,“最近上門談判的客人中,你們給的價格是最寒磣的。”
把她當傻子看,江若暖也沒有什么好給他們臉面的。
“你竟敢取笑我家主子!”小廝氣節,大聲質問道,“你可知我家主子是什么身份?”
江家的態度,讓姚立也非常不爽。
他依舊不說話,等著江若暖問是什么身份,然后再告訴他,自己可是全大梁的連鎖店錦衣坊的少東家。
然后看對面兩人露出吃驚的神色。
他怎么可能跟寒磣這種詞掛鉤?
對方這樣說,一定是故意哄抬價格。
江若暖笑了笑,然后掏了掏耳朵,道:“最近這句話我聽得挺多的。”
壓根沒按照姚立的想法走。
江若暖的話雖然隱晦,可比之前的話都難聽。
“你可知道我是什么身份”這句話,聽得多了,可不就是在說你姚立算哪根蔥嗎?
姚立是真的有些生氣了,他本想拍案而起,不過心思一轉,便又冷靜了下來。
縫紉機是個好東西,可能覬覦的真不只自己一個人。
想了想,他故意沉下了臉,呵斥了一聲小廝:“大浮,不得無禮!”
看來這家人,雖然是農戶,不過不太好糊弄。
“果然還是公子有素質。”江若暖連忙拱了拱手,敷衍的夸了一句。
這是在諷刺自己沒有素質?小廝氣悶。
他想上前罵人,卻被自家主子瞪了回去。
“他平日被我慣壞了,總是這般無法無天。”姚立一臉無奈的搖頭,似乎真的很頭疼,“剛才有冒犯之處,還望江姑娘海涵。”
他總算是看出來了,今日與自己談判的,就是眼前這個伶牙俐齒的小姑娘,而非江松。
故而直接沖著江若暖說話。
“我瞧著他有趣,剛才也不過是在逗他呢。”江若暖也露出假笑,“畢竟,真正能做主的是公子你。”
真是好厲害的一張小嘴兒。
什么東西才被人逗弄?
阿貓阿狗?
姚立有點不爽,不過也沒有再糾纏。
因為經過適才的一翻試探,他已經知道,眼前這小姑娘并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