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是來買圖紙的,若真鬧得太難看,此行目的怕是要被耽誤。
他尬笑了一瞬,然后正式自我介紹道:“鄙人姓姚,是錦衣坊的少東家。”
“原來是錦衣坊的少東家啊。”江若暖寒暄了一句,“久仰久仰。”
見對方總算開始做個人了,江若暖也就沒有再嗆人。
“不知這圖紙……”姚立問道,“姑娘心中的價位是多少?”
江若暖當然不會直接說,誰先露底算誰輸。
“我這個人吧,很現實的,來找我買圖紙的……”江若暖道,“我都讓他們給一個價格,然后擇價高者合作。”
這就是不說價,讓自己出價。
姚立暗嘆江若暖真是個小狐貍。
這種東西以往又沒出現過,連個參考價都沒有,他要怎么給價格?
小姑娘話里話外,無不是在提醒他,縫紉機的圖紙很搶手,想要就得大出血。
姚立摸著左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邊思量,邊用余光不時掃一眼江若暖,想在她臉上看出點什么。
誰知江若暖只是坐在那兒神情隨意,不時喝兩口水,偶爾側頭跟江松低語兩句,壓根不催他。
似乎……根本就不在意他出什么價格。
小姑娘真是打得一手好心理戰。
終于,姚立咬了咬牙,道:“兩千兩。”
隨著他話音剛落,江若暖喝水的動作一頓,然后抬眸朝他看來,眼中暗含笑意:“這個價格……自然是不行的。”
聞言,姚立面色微變:“江姑娘不要太過分,這個價格已經很高了,絕對頂的上你十年的利潤。”
“姚公子說笑了。”江若暖斂起了笑容,“你給的價格,都沒達到別人的第一次出價。”
這是在說他摳?
姚立都不敢相信,他居然有一天會因為兩千兩被人說摳。
而且,兩千兩可不是什么小數目了,什么人這么壕?
再看一旁的江松,神情跟江若暖如出一轍。
所以,他姚立給這個價格,真的是低了?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
江若暖淡淡道:“姚公子信與不信,于我都沒有任何損失。”
聞言,姚立嘴巴抿成了一條直線。
江若暖的樣子,真的不似作假……難道真的還要加價?
若是再加一兩千,他還能咬牙認下。
可萬一還不行呢?
剛才江若暖怎么說?
一萬兩?我還挺滿意的?
念及此,姚立有些頭大。
他雖然是錦衣坊的少東家,可上頭還壓著他老子呢。
小幾千他能做主,若是近萬……
江若暖抿了一口水,發現姚立面色變幻不定。
忽然,她腦中靈光一閃。
對面這人是做布店的,買了圖紙,應該是會保密,只用于自家生產。
只要不是跟鄭掌柜他們一樣,把縫紉機賣給全大梁,那么……
她江若暖的事業就還可以繼續。
念及此,江若暖精神一振。
她放下水杯,隔著圓桌對姚立甜甜一笑:“不過看在姚公子是錦衣坊少東家的份上,這個價格,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聞言,江松微微側目,姚立更是滿臉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