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若暖一個不滿十四歲的農村小姑娘，怎么會懂？
難道多看幾本歷史書就能無師自通？
上官淇表示懷疑。
就她剛提出來的這些觀點，若不是專門掌握財政或研究財政的，即便是在朝為官，也不一定懂。
便是他，若江若暖沒有說，他壓根不會注意到。
一時間，上官淇內心五味雜陳。
曾經，在江若暖身上感受過的那種“她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詭異感覺又浮現在了他的心頭。
這姑娘好似站在了一個局外人的立場，在觀察大梁這個社會。
想到她身上那種超強的自我意識……
真的很像個異類。
上官淇用不易察覺的審視目光，在江若暖尚且有些稚嫩的臉上逡巡，眼底有些陰晴不定。
他真的很想探究清楚這種詭異感覺的來源，又有點不敢。
因為怕自己會探究到一些什么不太好的東西。
算了，她就是她，無論多么古怪，都是他要的人。
上官淇迅速收斂起心中的思緒，不動聲色問道：“那你覺得應該要怎么辦？”
“思路很簡單啊，開源節流唄！”江若暖眼珠咕嚕嚕轉，笑著道，“增加財政收入跟控制財政支出。”
見她笑得如此狡黠，上官淇沒稍微動：“暖暖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呃……是有個不太成熟的想法……”江若暖飛速瞟了上官淇一眼，盡量讓自己顯得自然，“其實土地稅可增長的空間不是很大，但商業稅……”
說道這里，她忽然啞了聲。
上官氏一族產業眾多，絕大部分可都是經商所得，自己跟他說讓朝廷收商業稅，一絲不就是暗示讓朝廷多在上官一族身上割肉？
上官淇可是既得利益者，會認同？
江若暖飛速瞟了她一眼，后者神情平靜，完全看不出什么。
想了想，江若暖悻悻道：“其實我也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覺得……”
“朝廷若能放開讓女子立戶，或者讓女子擁有私產的制度能完善些。”江若暖道，“那么很多女子會更愿意出門做點小生意，給地方或中央財政增加點商業稅收……這不就為大梁的財政做出了貢獻了嗎？”
聞言，上官淇目露思索。
這樣的神情鼓勵了江若暖。
她來了興致：“你想，男女的數量其實是差不多的，如今朝廷對女子地位的設定，其實是在把女子往菟絲花的方向逼，這讓大梁損失了多少勞動力啊……直接讓女子也成為大樹，不是很好嗎？”
終于把穿越以來便一直積壓在心底深處的郁氣，通過這種形式抒發出來。
一時間，江若暖有些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