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寧見她一臉認真又老成的模樣,不由輕笑:“你這丫頭自這次醒來后倒變得沉穩謹慎了,沒成想那毒還有這成效。”
淺喜臉兒一紅,嗔道:“姑娘可別取笑我了,這不過是崔媽媽每日里耳提面命,不記得也記得了。”
萬寧輕輕掐了掐她的臉兒,笑道:“沉穩起來是好事,你說得我也記下了。”
其實萬寧也知道在這府中如此稱呼岑平定會惹來懷疑,只是場面上她能勉強喊他父親,背地里她實在是難以將他視作父親。
晚膳擺在了欣榮堂的小花廳,里頭早就點了炭火盆將屋子里烘得暖暖的,待萬寧喝上一碗魚湯后,額上便冒了細汗。
“真是舒坦……”岑老太太吃完后,身子微微后仰,靠上了玫瑰椅的圈背,舒舒服服地最近愛上了喝魚湯,冬日里喝上一碗,就覺通體舒暢。
“母親喜歡,兒隔幾日便到魚市去買些回來。”岑平含笑允諾。
岑老太太沒有回應,反而問道:“你和大娘子可和好了?”
岑平臉色一僵,低聲喃喃:“也就那樣。”
“你這幾日說是府衙公務繁忙,不得回府,其實是在躲吧?”岑老太太半分情面沒留,直接就點破了。
岑平臉色越發尷尬,眼光瞥了萬寧一眼,許是覺得在孩子面前說這個實在難為情,只說:“確實是府衙公務繁忙。”
岑老太太唉了一聲,微皺眉頭道:“大娘子和菁兒也病了好幾日了,你就不能去探探病?”岑平臉色不佳,沒好氣地回道:“不過是裝病,有什么可探的?她自個兒裝病還帶壞了菁兒,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岑老太太這一聽,伸出手指著岑平罵道:“你還真是蠢鈍,她裝病,你就裝探病,總得有個人順坡下驢,將這些事揭過去吧?日子是你們夫妻二人自己過的,我老太婆本不想插上一腳,可你們總這樣互相冷著,要是傳出去夫妻不合的流言,我看你臉面往哪兒擱。”
岑平見母親動了氣,心里雖不服,卻也不敢頂撞,低著頭不吭聲了。
萬寧知曉岑老太太與她說開了心結后,就想著打破家里頭主君主母的僵局。但岑平放不下這臉面先服軟,便不愿順老太太的意去見大娘子。
岑老太太見岑平又裝聾作啞想蒙混過去,越發氣急,正欲再說上兩句,就聽萬寧插話道:“父親,我有事想請大娘子作陪。可是之前因祝媽媽的事,大娘子心里頭恐還怪罪著我,便想請父親從中調和,陪我一同去瞧瞧大娘子。”
岑平抬頭,詫異道:“寧兒有何事要大娘子作陪?”
“寧兒想請父親遞個拜帖,讓大娘子陪我去人家府上拜訪。”
岑老太太聞言,思忖著道:“你才來秀州,是該去各處走走。這知府家的幾位千金與你年紀相仿,倒可以走動,也不需大娘子陪著,你拿著名帖自個兒去就成。”
萬寧知道岑老太太怕房氏給她臉色瞧,故而建議她只需結交那些差不多年紀的千金,如此就不需要房氏出面。
心領了岑老太太的好意,萬寧嬌笑道:“祖母~那些府衙千金、商賈之女我得空再去走動不遲,這次我是想去拜會某位恩人,故而不得不請父親出個拜帖,再請大娘子陪著過去先拜會他的女眷。如此才更顯妥帖。”
岑平更奇了,問道:“恩人?是何恩人?”
“是救了淺喜,抓了惡賊的恩人。”萬寧道。
岑平忙問:“你知道是誰?”
萬寧點頭。
“是誰?”
“是信國公。”
“什么?”岑平猛地站了起來,瞪大眼睛瞧著萬寧,“你說是那人稱邪王的信國公?”
萬寧再次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