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如同膠著住了一般,懵懂、朦朧而又清甜的異樣情緒在兩人周圍飄浮蕩漾開來。
云千春掩唇干咳兩聲,緩解眼前的尷尬。
“四姑娘說得對,所以我們要請袁二郎過來細細問一問他和琚姑娘的事。”云千春將注意力重新轉移到談論案情上,“另這兇器金簪是怎么到兇手手上也要再思量,是特地竊取還是無意拾到?是針對岑三姑娘的嫁禍還是偶然間選用了這個兇器?這些尚無具體的線索。”
萬寧沉思片刻,說道:“在我懷疑此案是孫敏蓮所為時,覺得簪子應該是無意中撿到的,且是偶然間用這作為兇器。因為她殺袁大娘子是臨時起意,殺琚姑娘更是巧合。但現在已推斷出此案兇犯其實是為殺琚姑娘,那兇手應該是早有計劃。之所以拿我姐姐的簪子殺人,一來是為了嫁禍,二來是為了讓所有人都以為兇手是想殺袁大娘子。如此大家懷疑的重點就會落在那些與袁大娘子有沖突的人身上。”
云千春贊同萬寧的說法,但關于這個簪子還有一些細節需要敲定,比如這簪子是何時丟失的,兇手是在何處撿到的,弄清楚這些,才能通過時間、地點的特定性來縮小嫌疑犯的范圍,甚至是框定嫌疑犯。
于是云千春又問道:“四姑娘可還記得令姐的簪子是何時丟的?”
萬寧當然明白關于這簪子何時丟、丟何處十分重要,所以她低頭皺眉,仔細回憶后說道:“似乎是出了這廂房后不見的。
那時候袁大娘子和孫敏蓮極力想要證實碧霄簪是姐姐偷的,說姐姐也許是見這碧霄簪價值不菲才竊取藏之,我還指著姐姐頭上的點翠梅花金簪說這支簪子的價值比碧霄簪更高,那時候簪子還在。
后來我們證實了是袁大娘子栽贓嫁禍之后,就沒再注意到這支簪子,直到入席后我坐于姐姐對面,就沒再瞧見這支簪子了。那時候我還以為姐姐擔心這簪子上的點翠易失特地摘下保管妥當。
所以,應該是從廂房出來到進入花廳的這段時間不見了簪子。”
“點翠梅花簪?”云千春目光一沉,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快步走入廂房,來到了窗戶旁的幾案邊。
萬寧馬上明白他定是有所發現,趕緊跟著走了進去。
“四姑娘你看,這是令姐簪子上的翠羽嗎?”云千春蹲著身子,從幾案下撿出極細小的藍色羽毛。
“這是翠鳥的羽毛?”萬寧想到姐姐剛才在亭子外拿出簪子給大伙兒看的時候,這簪子除了簪頭斷了,那簪子上金色的梅花底座確實有幾朵缺失了上面亮藍色的翠羽。
點翠羽毛保護十分不易。佩戴時不僅要格外小心,而且每次用后都要妥善地放到盒子里,要做到不碰磨、不暴曬、不沾水,才能保存完整,不掉不脫。
岑菁這支簪子除了本身是金子鍛造價值較高之外,與它上面的點綴用了真正的翠鳥羽毛也有關。它不像有些首飾怕翠羽不易保存而用了鵝毛染色或藍緞子,如此在工藝上就跌了價。
這簪子既然掉在了地上,那翠羽缺失是意料之中的,萬寧就沒有在意。但若是這翠羽在這廂房里找到了,那說明簪子在離開廂房前就掉在了幾案下面。
那么在岑菁、曹芝和她離開之后留在廂房里的幾人最有嫌疑。
孫敏蓮是在她們之前就走了,簪子應該不是她撿走的。
云千春見萬寧神色,便知她已有了懷疑之人,其實他心里也懷疑一人,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