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是聽江氏說的。”衣田抬頭答話,眼神有些茫然。
似乎不明白為何萬寧會問這個問題。
萬寧長睫覆眸,低聲自語:“江氏說的?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回想起江氏到周諤那狀告她時,提到虎彪曾與她說他們的傷是雀尾所致,虎彪怎么可能言語呢?
“江氏狀告我之事可是你讓她做的?”萬寧思忖片刻后又問道。
衣田道:“是的,小的并不想要您的命,只想讓您受些罪,然后通過狀告您將昶哥兒和芙蕖之事抖出來,讓昶哥兒也得些教訓。”
“你…”岑昶聽了,怒目圓睜,狠拍了兩下椅子扶手,卻終沒有罵出口。
此事歸根結底是自己識人不清,若他緊守禮教,也不會有后來的這些禍事。
如今妹妹遭了牽連,家聲受了損壞,他只覺得心里愧疚,更是懊悔不已。
罵誰都于事無補了。
“寧兒,你可有什么要再問的?”岑平柔聲問萬寧。
萬寧搖搖頭。
岑平便將衣田收押,過堂后再宣判。
這一連串的案子終于了結告一段落。
周諤悻悻離府,此案于他可以說是個恥辱,他聽信江氏片面之詞,錯押萬寧,又急功近利,錯關了岑平。
云千春若如實上報,絕對有損他的官聲。
若是官家發怒,那他的前程可就不保了。
他現在只想回到府衙,先行一步,將此案上報。
只要快一步讓官家收到札子,許就可以先入為主地讓官家覺得此案不過是復雜了些,并不是他的問題。
而其他眾人則在堂內說著話。
當然為了讓岑老太太和房氏放心,岑昶已去她們那報了平安。
當聽聞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都是衣田策劃的,她們震驚不已。
衣田在這個府里的日子很長,從小就跟在岑昶身邊。
誰也沒想到他會因為芙蕖的事加害主子,即便如他所說沒想過害他們性命,但那些傷害也是創巨痛深。
“滋榮,多謝你這次與滄岄仵作出手相助,感激不盡。”岑旸深深一揖,謝過云千春和滄岄。
這次若不是他們趕來,事情不會這么快這么順利解決。
云千春淡然一笑,回以一揖,道:“晴羲兄客氣了,你我兩家本是世交,本應守望相助。
何況查明真相,匡扶正義是我所愿,你無需說謝。
倒是四姑娘,此番經歷卻依然堅持尋覓真相,令人欽佩。”
云千春由衷地贊道,目光忍不住看向萬寧。
只見她坐在椅子上,右手撐著下巴,眸光晶亮,似在思考著什么。
那認真專注的樣子讓云千春舍不得移開眼。
“滋榮謬贊了,阿寧與我們可是一家人。”岑旸一邊說一邊走過去站到了云千春面前,頎長的身軀擋住了云千春的視線。
云千春收回目光看向岑旸,低低重復了一遍:“一家人?”
岑旸勾唇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