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意味深長。
云千春忽然明白了,岑旸很清楚萬寧不是他父親外室生的孩子,他應該知道萬寧的身世。
那么他現在所說的“一家人”是在警告他嗎?
云千春不由笑了:“晴羲兄說得對,一家人就該同仇敵愾,珍惜手足之情。”
岑旸見他拿萬寧現在的身份反將他一軍,不由也笑了起來。
兩個昔日好友目光相對,都明白了對方絕不會放手的決心。
他們不用再敞開說,彼此心知肚明。
“滋榮明日可是要起身去揚州?”岑旸轉移了話題。
云千春側目看了一眼滄岄,說道:“母親和姑夫都在揚州,我和滄岄姑姑是打算明日起程。但沒想到今日又下起了雪,這水路怕是走不了了。”
“雪天道路難行,怕是陸路也不好走。”岑平聽說他們明日就要起程,不由插話道,“雖說南方的雪不比北方那般漫天而飛,積雪深厚,但南方的雪易結成冰,導致路滑難行。”
滄岄聞言,皺了皺眉道:“官道有人清理嗎?”
岑平道:“官道上安排著人清理,但沒幾日就要過年了,人手并不多。一旦發生冰凍,怕是不能第一時間清理。”
滄岄眉頭皺得更緊了。
云千春知道滄岄姑姑擔心去不了揚州,不能與姑父一起過年,便安慰道:“南方的雪來的快去的也快,陸路官道易冰凍,但水路應不會結冰。
我們可以雇個小船,走水路。”
岑平則道:“江南這邊河道確實不易冰封,但因快過年,河面上的船艄公們都歇了,怕是連船都找不著。”
岑平的話如一盆冷水,澆得滄岄和云千春透心涼。
“你們也別太擔心了,這雪雖然下得大,但一向來去匆匆。說不定明早就停了,到時候若是官道未結冰就走官道。若是結冰路滑,我們就走水路。船的事你們不用操心,我能找到。”從集福堂和欣榮苑回來的岑昶大聲說道。”
坐在椅子上魂不守舍的萬寧在岑昶的大嗓門下回過神來。
她看了看面前幾人,慢慢意識到他們在談論事情。而她剛剛竟然神游了。
有些尷尬地坐直了身體,然后說道:“這雪要是造成早晨行路不便,可以請二位在我們岑府過年。
也正好可以好好感謝云郎君和滄岄姑姑的相助。”
云千春聽見萬寧留他們,心里有便覺歡喜。
這是不是說明萬寧也不舍得他們走,萬寧希望能經常看到他…們。
“萬寧,要是我請你一起去揚州,你去嗎?”滄岄忽然開口,直奔主題,讓在場的人嚇了一跳。
岑平急得險些要沖上前去將萬寧拉到身后。
他太了解滄岄了,這也是個倔強的人。以前還有羅蔓蔓,也就是萬寧的母親能夠勸得住,現在怕是誰的她也聽不進了。
云千春雖對姑姑如此直接就問萬寧,多少還是有些不適。
但他卻也很想知道萬寧會不會跟他們走。
他滿懷期待地等著萬寧回答。
“姑姑好意阿寧心領了,只是這過年還是要一家人團聚的好。
這揚州的好風光就待我年后再去瞧吧。”
萬寧得體的回答讓滄岄臉上掠過一絲落寂。
一家人團聚?萬寧親生父母雖然不在了,但她還是有家人的,只是現在她更把岑平一家當做親人,至于那些血脈至親,她恐怕一點都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