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萬寧檢查完那些船,天色已微亮。
看著她蒼白的小臉,黑黑的雙眼,岑旸只覺有一種說不出的心疼。
只可惜他發現自己在查案這件事上幫不了她。
要是云千春那小子在,一定能幫上不少忙。
想到這一點,岑旸就有了一絲挫敗感。
不過,他覺得他絕對能照顧好萬寧。
身為女子,本就無需這般辛苦。等他考上功名之后,定要幫她查明父母被害真相,到時萬寧也無需再去查案,只要在家相夫教子就行了。
想到萬寧小時候那軟軟糯糯的小模樣,想到他小時候就說要找一個和萬寧一樣的媳婦時的戲言,岑旸不自覺地嘴角就掛了笑。
那時候是戲言嗎?也不是吧。
這么多年,家里頭總是催他訂親,他都推了。
他心里還是希望找到那個小嬰兒,想看她長大后的模樣,想摸摸她又細又軟的頭發。
所以他一直很留心父親的行蹤,他知道那個小嬰兒的父親和自己父親是摯交,他們說不準就有聯系。
沒想到在宏州時真讓他發現當年那個小嬰兒全家都在宏州,父親總是時不時地去與他們相見。
于是,有一次他便尋了個機會偷偷跟著父親到了盧家,看到了那個他心底深處的小女嬰。
她長大了。
長成了一亭亭玉立、容貌清麗的少女。
雖然那時候萬寧還是一個十一二歲的黃毛小丫頭,但那就是岑旸心中的模樣。
后來岑旸被岑平送回京城求學,他便沒有機會再見他心中的小女孩了。
沒想到時隔三年,在這秀州城,在求學回來后的那一天,他一進集福堂,就看到了他魂牽夢縈的那張小臉。
那個小女孩又長大了些,個子更高,模樣也長開了,更令人印象深刻。
他和岑昶從學廬回來之前,已得知家中的小變故。
父親在外有了外室,還帶回來個女兒。
母親院里的祝媽媽死了,她的女兒芙蕖被趕出了府,這些他都知道了。
岑昶對此反應極大,對那個外室自然是恨之入骨,對外室的女兒自然是憎惡萬分。同時,因為芙蕖被驅逐出府,岑昶簡直想將這外室女兒。
可他心里卻明白,這事絕不是他們知道的這樣。
父親怎么可能會有外室。
要是算這外室女兒的年紀,這個外室在父親還未外放做官時就有了。
那時候他們全家在京城,父親與母親感情甚好,他和岑昶又幾乎日夜都見到父親,父親沒有那個“作案”的時間。
不知為何,那時他就有一種預感,他就快圓夢了。
果然,他見到了盧萬寧。
既然老天爺都將她送到了他身邊,他相信他們緣分已至,定能修成正果。
“阿寧,可有發現什么?”岑旸吹熄了手中的燈籠,將它放到一邊。這已經是這一晚用掉的第十五只燈籠了。
萬寧伸了個懶腰,敲了敲她酸痛的腰背,然后慵懶說道:“找到了能夠證實我猜測的實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