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媽媽目光森冷地瞄了萬寧一眼,嘴角微揚,露出一抹冷笑。
一旁的芰荷許是受了余馳的感染,她抬起頭,滿臉淚痕地說道:“我和祖母也不想害驍哥兒的。
只是小叔他太優柔寡斷,回到余家那么多年,只管給余家賺了錢,卻沒想過讓祖母過上好日子。
我們迫不得已才用驍哥兒牽制住大娘子,想通過大娘子來掌握小叔的行蹤。”
萬寧聽了,冷嗤道:“迫不得已?只能說是你們自私貪婪。你們掌控著余貴這棵搖錢樹,來滿足你們的貪婪罷了。”
話音剛落,就聽一直冷著臉不說話的陳媽媽忽然怒道:“我們貪婪?我辛辛苦苦將阿貴這孩子養大,他有本事了,卻將賺來的錢一應都給了余家,不知孝順我。
你說,這是我自私嗎?”
萬寧看了看她身上的衣著,雖然外面披著孝服麻衣,但里頭露出來的衣領子一看就是上好的料子。
再看她身上的首飾,雖然因為服喪期間,打扮從簡,但那手上戴的青玉鐲子和耳朵上掛著的翡翠耳墜,都是好貨。
所以,萬寧毫不客氣地揭穿她道:“余貴沒孝順你?那你身上的這些好東西難道都是老太太賞你的?
想那余家老祖宗因為兒媳婦生病,為了省那治病的錢,直接把人給害死了,她會舍得給你一個不相干的下人這等待遇?”
萬寧之所以斷定陳媽媽身上的東西絕不是余家賞的,也是看余家其他下人不管職位高低都是粗布簡衣,有幾個年長些的丫鬟衣服都洗的發白了,可見這余家并沒有特別的優待下人,甚至還有些吝嗇。
鑒于此,這陳媽媽又不是余家的什么重要人物,雖說是伺候老太太的,可也沒有啥特別的功勞,余家不可能會對她一個人那般優待。
而在余家做工的工錢,萬寧大致了解過也沒多少,所以陳媽媽身上的富貴只能是余貴私下給她的。
果然,陳媽媽承認余貴每月私下會給她一些零花錢,只是她仍叫囂:“他雖出生余家,但是我一手將他養大,他給我的這些是應該的。
何況他給的這些不過是他給余家的千分之一,這算什么?這和我對他的恩情相比,算什么!”
萬寧看著陳媽媽歇斯底里的樣子,心頭有種說不出的悲涼。
她并沒見過余貴,不,應該說她沒見過活著的余貴。
可是從近段時間的調查來看,余貴雖說殺了余家數人報仇,但對他的養母并不差,只是幼年的經歷讓他和養母一家總覺得世事不公,心里失衡。
人心底的那不能滿足的**才是所有罪惡的源頭。
萬寧繼續關于余驍的話題,說道:“余驍第一次中毒,我不知道艾氏拿什么與你們交換,得到了解藥,所以后來艾氏不喜回老宅,只偶爾與余富一起回來。她是怕了,怕驍兒受到傷害。
這一次,你們威脅艾氏在牙內植入毒藥,威逼她在關鍵的時候咬毒自盡。
我仔細回憶了詢問艾氏那日的情形。
艾氏本已要說出她所知道的一些事,可是就在轉瞬間,她就改變了主意。
下一刻,她沖到余驍身邊,抱著他,咬毒自盡了。
她為什么要當著孩子的面自盡,她難道不怕嚇著孩子嗎?當時我對她的這個舉動十分不解,直到我知道余驍中毒,才意識到艾氏是為了保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