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太子啪的一腳踹開太子妃,從臥榻上翻身指著一位太監問道:
“你說世日候回了?”
“稟主子,世日候今早入宮,估摸著這會兒已經快到了鴻游殿。”這位太監老老實實的稟報道。
“你們都干什么吃的!?”太子舉起一個酒壺就砸了過去,氣罵道:
“本宮不是讓你們在世日候入宮第一時間就滾過來報信,你們....”說話間太子又是兩個酒杯砸了過去,把這小太監砸的到處閃躲。
“你還敢躲?”
太監忙跪在地上,顫顫巍巍的說道:“是陛下,陛下直接放行了,世日候沒有通報便直接入宮了,小的實在是沒有侯爺腳步快啊。”
太子放下瓷碗,接著問道:“老二沒有去獻殷勤吧?”
...
鴻游殿前,與往日一樣并沒有森嚴的禁衛軍,殿前一位紅袍鑲金邊的大太監對著朱吾世微微頷首,比了個請的手勢。
這是皇帝的御用太監,在深宮服侍數十載,憑蹭皇道氣運的他修為直逼崇羽境,是不折不扣的大高手。
朱吾世點頭回禮,這才拾階而上,不知為何他此番進宮,心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修為高深的大太監后退了一步,示意禁衛軍們向兩側移去,將推門的機會留給了朱吾世。
朱吾世對著這位大內總管點了點頭,不再猶豫雙手向前一推,踏入了鴻游殿中。
開闊的殿堂中,陽光從檀木孔洞中射入,塵埃在金光中浮沉,此刻已經有兩道身影在等著他。
其中一位是青衣羽織,官帽高懸面容冷峻的男子,他見到朱吾世進來后移開目光,看向了另一側。
另一位便是背身而立,身軀愈發佝僂的文成帝。
自從那日朝會后文成帝便一直歇養在鴻游殿內,依然會日夜批改著奏章,今日他只是穿著一身薄衣,聽到推門之聲的他從沉思中驚覺,回身望去。
“陛下。”
朱吾世揮袖抱拳,躬身行禮。
“世日候不必多禮....平身吧。”文成帝和妖狩司卿余池心對視一眼,臉上都露出了猶豫的神色,語氣盡量平和的開口道。
朱家的來歷可不一般,早在災變前的戰國時期,便是大淵國最有權勢的一支貴族,可謂滿門名將,大淵國便是靠著朱家的治軍只能,才能在皇朝爭霸中奪得一席之地。
只是天地劫初始,朱家似乎經歷了一些隱秘之難導致了無可挽回的衰落,即便如此他們還是在扶非那個年代重拾輝煌,帶著太上神焱的威能重回大淵的歷史舞臺。
八百年過去了,大淵的敵人早已從人類換成了妖物,而涌現過無數傳奇人物的淵國朱氏,居然到了他文成年間,僅剩眼前一個能戰的男子。
文成帝的思緒萬千,他與朱徹是同齡人,君臣之誼深厚,而今故人突逝,只剩一個尚未得迅的兒子,他作為君上,只能是他來開口。
只是這朱吾世站在那里,模樣簡直和朱徹年輕之時有八分相似,文成帝感慨良多,撫著山羊胡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
朱吾世見文成帝久久不說話,妖狩司卿裂狩更是眼神復雜,不知道這些人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陛下,急召臣進宮,可是有要事相交?”朱吾世主動開口問詢。
一旁的裂狩余池心見文成帝還在思量,沉吟片刻開口道:
“朱吾世,朝廷確實有件事要交給你,只是這任務關乎甚大,若要完成需冷靜沉著的意志,你是否能勝任?”
朱吾世聞言,立刻抱拳正聲道:“憑聽司卿安排,臣自當盡心盡力,沒有半點馬虎。”
余池心這才看向文成帝,文成帝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先轉移朱吾世的注意,再慢慢將這件事說出來,他或許會更容易接受。
并非他們小題大做,而是朱吾世繼承朱家正統的天賦,假以時日必會是下一個焱狩,但是前提是其道心穩固,不會因為這個打擊而萎靡不振。
歷史上不乏有天資傲人,被欽天監評為未來有成狩之姿的人物,但是這些人中很多都或因同伴的死亡,或遇到無法戰勝的妖物后的絕望,而選擇了自毀前程,最后籍籍無名。
他們也沒把握朱吾世是否能和朱徹當年一樣,以此鞭策自己,畢竟人是由情感交織的,感情有時會讓人更加強大,有時卻能輕易摧毀一個人。
文成帝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