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候,朕召見你,還有一件事要交代。”
他的語氣擲地有聲,透露著一股曾經的王道威嚴,讓朱吾世立刻躬身靜聽。
文成帝緩緩向前走去,他渾厚的嗓音不似從他日漸孱弱的身體里發出,這聲音令人發自內心的信服:
“你的父親,鎮國公朱徹,與妖物激戰后失去了下落。”
...
鴻游殿內頓時一片寂靜,文成帝走到了朱吾世的身邊,朱吾世依然保持著躬身向下的姿勢,沒有任何反應。
過了半響,朱吾世的聲音終于響起,話語帶著一絲顫音:
“陛下,恕臣愚鈍,何為失去了下落?”
無人回應他的話。
朱吾世見沒人回話,再次開口道,這回聲音更大了些:
“臣換個問法,父,父親他是否還有可能活著?”
文成帝嘆了口氣,心頭五味雜陳。
還是裂狩開口了,他的語氣平靜,對朱吾世陳述道:
“陰狩親自查探過那片廢土,確認了焱狩在釋放了其所有能量后....最終隕落。”
朱吾世聽到隕落二字,只感覺渾身無力,本來因為突破二品的喜悅當然無存,身上感覺忽冷忽熱,這是情緒不收控制后,太上神焱開始在體內四處游離。
但他其實并沒有太過悲傷,因為他還沒有接受這個事實,他現在就是很難受,一種干嘔的感覺涌了上來,讓他連續咳嗽不止。
文成帝拍了拍朱吾世的背,目露憐憫但是不想再多說,有些事男人應該自己消化。
“逝者已逝,焱狩生前做到了他能盡力做到的一切。”
“除了一件事,那就是看到你變得比他更強....”
朱吾世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重新站了起來,他知道不能在這個地方失態,因為他是朱家最后的頂梁柱。
這一切來得這么突然,讓他剛剛褪去青澀的臉,瞬間掛上了一抹憂郁。
文成帝揮了揮手,示意朱吾世可以離開了。
“這兩日便會為焱狩舉行國葬,你暫且回府平復一下心情,你府內的家妹和胞弟正等著你呢。”
朱吾世沉默不語抱拳緩緩退去,離開大門后他閉目靜默了一刻鐘,這才邁步向宮外走去。
只是來時氣宇軒昂,離開時卻失魂落魄。
出了皇城,朱吾世的眼神渙散無光,牽著馬匹的他行走在坊市上,這才看到了街邊的店家酒肆,和萬戶百姓正在張貼白紙,路上的行人也自發換上了素服。
這些人都露出了關切的眼神,讓朱吾世隱藏下那份悲痛,步伐也更穩健了一些,最后翻身上馬,向白馬街疾馳而去。
朱府。
“侯爺回了!”
門口的侍衛看到朱吾世的身影連聲喊道,朱吾世馬還未停便一躍而下,直接推開了他們撞門而入,穿過回廊沖入了內院。
內院那張聚餐的石桌旁,朱樸囡正趴在上面掩面而泣,看到朱吾世的身影她頓時站起身來,那雙哭紅的大眼睛梨花帶雨,猛地撲向朱吾世的懷中。
朱吾世一只手抱著朱樸囡,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雙眼,低聲安慰道:
“沒事的,大哥在這。”
“大哥在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