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階而上,兩名法殿前靜坐的一品主事見到來人的衣著,相視一眼后都沒有阻攔,任由朱吾世推門而入。
法殿內陳設古樸,只有為數不多的一些木案供人坐列兩側,那墻上掛滿了刀槍銀棒,這些兵器帶有銹跡,大都殘破不全,但都被裱放的整整齊齊。
它們都是妖狩司往日戰死的高手,曾經所持的兵器。
人死后妖物吞噬,尸首難尋,這些兵器就如同他們的意志被尋回,陳放在此地,日夜提醒妖狩司不忘使命,除妖衛道。
朱吾世走入法殿,主座上一人端坐,等他已久。
高帽玉簪,青衣羽織,妖狩司卿,裂狩余池心。
朱吾世走上前去,執禮道:“司卿,陛下派我來尋你。”
余池心正面色凝重的看著手中的玉簡,這是本次冬季妖物霍亂之時,妖狩司的傷亡名單。
見朱吾世到訪,余池心隨手指了指身側,說道:“坐吧。”
朱吾世也不見外,隨意尋了個木案便坐了下去。
“朱吾世,你雖為焱狩之子,但也替我妖狩司做了不少任務,不如考慮正式入我妖狩司,成為本座的弟子。”余池心沒有急著入正題,而是抬眼看了眼朱吾世,看似無意的問道。
朱吾世沉默片刻說道:
“父親走過,帳下大軍群龍無首還在等暫等定奪,妖狩司若有需要的地方吾世自會竭力相助,未來的事就交給未來吧。”
這話沒有正面回應余池心的收徒之邀,也沒有駁了他的面子,倒是讓余池心有些側目。
“也好,京畿的大軍若你還有機會繼承,倒也不辱你父親的名頭。”
余池心放下手中的玉簡,開始講述正題:
“此次冬狩,江南妖狩司和北境,西域,東荒的駐守人員本座暫且不論,僅京都妖狩司便出動五千四百余人,除去殘廢之人和戰死之人,回來的只有四千五百余,乃是近五十年最多的一次傷亡...”
朱吾世聽得認真,若真是如此,那這個比例確實非常恐怖。
要知道妖狩司執行任務往往都是力求以強擊弱保證斬妖師的生還率,即便如此還是有近兩成的戰損,人族的修士培養不是一朝一夕,如此以來....
余池心接著說道:
“朱吾世,本座且問你,可知為何大淵近年來妖物不減反增,甚至連兆妖都頻繁現身?”
朱吾世搖起了頭。
余池心沉聲道:“因為,有人在替妖神撒播邪惡,因此近年來大淵國原先祥和安定之地,會突然變成妖物肆虐的巢穴,我們派去的人面對的可能是數頭甚至數十頭妖物,因此戰損才會如此之巨。”
朱吾世皺起了眉頭,他還沒有碰到過這種事情,問道:“究竟是何人所為,他又是如何做到的。”
余池心從身后抽出一個卷軸,抬手扔給了朱吾世:
“提燈人,是大淵每隔數十年便會出現的妖神使者,所持有一種邪惡的神器,有蠱惑人心之效,古往今來許多高手都因此墮落成人傀,被古祖指使利用。”
朱吾世打開卷軸,上面畫著的是一盞油燈,兩束火苗在其中搖曳,惟妙惟肖。
“這燈....是那神器?”朱吾世疑惑的問道。
余池心幽幽道:“沒錯,歷代提燈人便是執此燈蠱惑眾生,愈是強大之人愈會收其影響。”
“不瞞你講,本座曾親自追殺過提燈人,但卻礙于此燈的邪力最后未能將他斬殺,根據本座的推測,只有仁王境以下才能一定程度上免疫此燈,但必須得是心性堅定之人,否則依然會被找到縫隙滲入,下場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