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植放下手,繼續說道:
“其實侯爺只需要小小,小小地改變一下臉上的表情,我想那個侯師傅就不會這么緊張了,因為....”
“因為侯爺你的身份太高了,他們怕嘛。”宋植臨時改口,沒直說就是因為你看著太兇了。
朱吾世思忖片刻,最后點了點頭,覺得宋植說的在理,自己的身份確實相較之高高在上,那老武生話都不敢和自己多說,何談上手教學呢。
“你說本侯該怎么做?”
見朱吾世主動發問,宋植立刻雙手比劃了起來,說道:“有兩點。”
“這一呢,就是要學會多笑,人生在世這么多有趣的事兒,侯爺總能想起一兩件吧。”
笑...
朱吾世眼神閃爍,他除了和項鼎出游會放聲大笑外,平日確實是習慣了面無表情,此刻要他笑,倒是有些為難。
沒辦法,朱吾世的一邊嘴角開始微扯,露出了一個陰狠的笑容,把宋植都給看的心驚肉跳,這是要吃哪家的小孩?
沒辦法,宋植只好以身示范,指著自己的臉說道:“侯爺,您對笑恐怕有些誤解,不如我給你先打個樣。”
說話間,宋植先示范了一遍笑容,那雙眼睛漸漸彎成狡黠的月牙,嘴角兩個酒窩都擠出來了,雖然是假笑略顯浮夸,但卻如春日朝陽般和煦。
于是乎,朱吾世的嘴角才終于松弛了下來,露出了一個自然的微笑。
“誒對!就是這樣,保持住!”宋植頓時大喜,沒想到朱吾世這么笑還是挺有感染力的,平日這樣多好。
朱吾世下意識搖了搖頭,但嘴角的笑意倒是勉強留住了。
宋植乘勝追擊道:“這第二呢,就是眼神了。”
“侯爺你的眼神太過犀利了,其實呢咱們平日還是可以....恩,就是像正常人一些。”宋植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了,有些語無倫次。
“說了這么多,你到底想說什么,是本侯眼神不夠正常么?”朱吾世忍不住開口,此刻眸光如電,配上沉厚的嗓音,無意識的便讓人壓力驟增。
這下宋植徹底理解那侯師傅了,被朱吾世這么一看一問,不了解朱吾世的人恐怕以為他下一秒就要動手了呢。
于是乎宋植廢了半天口舌,但終究是沒讓朱吾世‘改邪歸正’,宋植最后只好歸咎于他的眸子和正常人不一樣的緣故,想著既然笑容掛上了,回去以后應該也能起到成效。
至于這眼神,等自己想出法子了再幫朱吾世改。
朱吾世沒待多久便離開了宋植的小院,而宋植則是繼續跟著莫管事練功起來。
第一天,唱、念、做、打四樣功夫都要熟悉一遍,其中以‘唱’最為考驗旦角的功力,因為戲腔就全靠這個了,而宋植第一步便是喊嗓、吊嗓,以開闊自己的聲道。
“咳咳咳...”
宋植再次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前面三步自己做的都還游刃有余,到了這‘唱’那就真的考驗真功夫了。
還好宋植不是輕言放棄的人,硬是堅持練了一下午,這股勁頭都趕得上平日練劍了。
在夕陽西下時候,在旁觀摩了一整天的莫管事突然走上前來,給宋植遞上一碗清水的同時,思量著問道:
“大人,您的功夫真的好么?”
宋植一口將水飲盡,奇怪的問道:“莫管事何來此問?”
“只是好奇的問一下,因為大人之前腰配長劍,令人心向往之。”
宋植頓時仰天大笑,一拍胸脯道:“我自然有幾分功夫的,怎么了么?”
莫管事聞言默不作聲的走到一旁,突然撿起地上的一根竹棍,接著擺動姿勢揮舞了起來,她的動作不快但卻格外優美,腰肢和腳步的幅度夸張卻和諧,竹根明明沒有用大力,卻依然劃出了風聲,顯得凌厲且富有質感。
做完一套動作后,莫管事手捧竹棍走了過來,問道:
“大人,其實我發現,青衣這個角兒不太適合你。”
宋植眨了眨眼,還以為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問道:“是我唱的不好?”
“不是。”莫管事頓了頓說道:“是有比青衣更適合您的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