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植一笑,原來是這樣么。
“是什么角兒,說來聽聽。”
莫管事則是神秘的抿了抿嘴,將手中竹棍一遞,說道:“其實這是我的突發奇想,還沒等老板點頭,但若大人能還原出我剛才的三分動作,我就告訴您。”
“三分動作?”
宋植灑然一笑,沒有猶豫的接過竹棍,腦海里回憶著剛才莫管事的動作,直接舞動了起來。
雖然化神境還沒有過目不忘的能力,但記憶力自然也是不差,加上宋植剛才看的仔細,此刻能想起九成的動作。
而這棍舞和青霄劍舞雖然迥異,卻都蘊含其獨特的韻味,因此宋植很快便進入了節奏,莫說勉強還原出動作,連那種韻味宋植都給再現了。
一番舞動,宋植自問還原出了八成,而莫管事更是目瞪口呆,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莫非....這宋大人...”
見宋植走來,莫管事主動靠前,說出了剛才的答案:
“宋大人,這個新角兒,是刀馬旦。”
“刀馬旦?”宋植將棍子還給莫管事,聽到這個名字頗感新奇,像是個有意思的角色。
“正是,刀馬旦便是巾幗英雄,武藝高強的女俠士等,比起青衣,少了分委婉,多的是那颯爽英姿,不輸男兒的。”莫管事笑著解釋道。
“不必多說,就這個了!”宋植一拍手掌,大呼妙哉。
雖逃不脫旦角,但是刀馬旦一聽就很有盼頭,總比一個凄凄暮暮的琵琶女來的好吧,宋植一直擔心自己青衣的那場哭戲到時候演到一半,如果笑出來怎么收場。
若能換成刀馬旦,如此一來便迎刃而解了,豈不美哉。
莫管事卻將竹棍輕輕放在一旁,示意宋植不要高興地太早,說道:
“但這刀馬旦較為特殊,一場戲也沒有幾個的,能演的那都是腕兒,若要練這刀馬旦,您還有一關要過。”
聽到這,宋植才明白眼前這大姐是在考驗自己呢,于是乎說道:“但說無妨,在下自然會掂量清楚。”
莫管事這才開口:“這一關,就是眼神。”
宋植一愣,方才還跟朱吾世談起眼神呢,這會就開始教自己啦?
“這眼神,必須要邪魅,狷狂,攝人心魄才行....”
莫管事開口就是三個讓宋植心驚肉跳的詞匯,把宋植聽得是一頭霧水,這是什么個眼神?
但莫管事很快便示范給了宋植看,只見她閉眼緩緩側頭,接著猛地轉了過來,那雙眸子頓時變得神采逼人,兩邊眉頭微顰,瞳孔暗含斜睨著自己,雖然是由下向上看,卻讓宋植生出一股被藐視的感覺。
一個眼神,目空一切。
宋植陡然一驚,這便是眼神的力量么,就在剛才這一瞬間眼前的半老戲嫗仿佛變了個人,讓宋植都心里一咯噔。
莫管事很快恢復了原樣,說道:“大人,您照著這個感覺回去練,還是一樣,明日再見之時若能抓住三分神韻,咱就青衣換刀馬旦,如何。”
宋植努力回憶著剛才莫管事的眼神,想將之牢牢記入腦海,點頭道:
“行,就這么辦。”
莫管事欲言又止,她還沒告訴宋植的是,這刀馬旦在天外飛仙這場戲中,其實只有一個角兒。
在院中宋植又練了一個時辰眼神,這才回屋去,白龍班裘老板為了方便二人練功,在戲院中騰出一間單獨的客房供二人住。
宋植托做完工正準備回家的李杰送個口信,謝過李秀蘭的幫助,今夜開始就不回那兒住了,順便將花薄襖也還了回去。
回到客房后,朱吾世已經早早的坐在了床上,和宋植認識他以后的大多數夜晚一樣,正閉目盤膝運著氣。
見朱吾世明知有人進屋,卻裝作恍若無人,宋植倒也尋得個清凈,隨意坐在了床邊的小木桌旁,借著今夜皎白的月色,對著銅鏡練起了眼神。
天色愈發晚了,宋植已經摸不清現在是什么時辰,只感覺眼干眼澀眼疲勞,都快瞪直了,這才揉了揉眼睛稍作歇息。
比起演青衣,宋植真的很想演刀馬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