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宋植趕忙翻身下車,腳沒站穩就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待宋植走出好遠后,原地巍然不動的朱吾世才無奈的偏過頭,大喊一聲:“你走反了!”
回到白龍班,莫管事并未因為宋植回來晚而說什么,只是對這件被宋植弄臟的戲服感到心疼,但也沒接受宋植的賠禮,而是專程拿到布坊司去交給浣紗女洗滌了。
用她的話來說,小小污漬,可掩飾不住出大人的風采。
且從裘老板的嘴里,宋植了解到關于這吳玄更多的信息,但與那些百姓一樣,皆是正面的評價,除了一點...
那日林玉來訪,這吳玄居然也在,甚至一度來到了自己的院子門口。
但最后卻不知所蹤,并沒有跟著進來,直到林玉離開白龍班后不久,才有下人看見吳玄從院內出去,這讓宋植更加覺得此人可疑。
畢竟無緣無故的,這吳玄不應如此才對。
在白龍班內的日子過得很快,宋植練戲也愈發認真了,似乎這場戲并非單純只是為了捉拿提燈人的任務,而是真的喜歡上了這件事。
對于自己喜歡的事,宋植向來都是享受其中,不會覺得是種累贅。
轉眼一月便過去了,在某一天白龍班將大門反叉,門口高高掛上了:暫歇三日的木牌。
其實這戲并非每日都有場次的,白龍班之所以這么做,是在告訴江南道的其他人,我們要去玉龍山莊赴會了。
有此殊榮的,整個江南只有這么一家戲班。
本來自認熟練的宋植,今日起床后看見大家緊鑼密鼓的打包著行頭,頓時感到忐忑不已,這就開始了?
莫管事看出宋植平淡表情下的一絲緊張,安慰道:“宋大人莫慌,將我們學的展現出來就行了。”
宋植點了點頭,只感覺這是在說廢話,他想不出換做誰初次登臺不會緊張。
但很快,他便發現了。
朱吾世慢慢地向這邊走了過來,沿途看著其他人熱火朝天的背起戲服和道具,滿眼的事不關己。
“侯爺練的怎么樣了?”宋植心里感慨,這是真的一點都不緊張。
“很差勁,但我的戲份掐到了只有兩瞬,無傷大雅。”朱吾世開口回道,沒有隱瞞的意思。
本來朱吾世一開始也算要強,后來發現自己實在是練不進戲,干脆就同意掐減戲份,上去被宋植扮演的角色咔咔兩刀給‘砍死’,就可以歇菜了,簡單又省心。
宋植聞言則是懶得多說,趕緊掏出臺本重讀起來,正所謂臨陣磨槍,不快也光,作自我安慰也好。
“沒用的,該忘還是得忘。”朱吾世瞥了一眼,揶揄道。
宋植不理會,繼續靠在門框上閉上眼默念,嘴里念叨著:“爬爬爬。”
“你說什么?”
“我說侯爺啊,讓我靜靜吧。”
很快,白龍班的車隊便向著淮南道浩浩湯湯的進發,引來沿途許多路人的注目,大家也都想起今天是玉龍山莊大會的日子。
隊伍中間,朱吾世單獨坐在一匹桃紅馬上,看著馬車上斜躺著,將書蓋臉上小睡的宋植,突然開口道:
“還記得那天晚上么。”
宋植耳朵一動,將臉上的書給拿了下來,疑惑的問道:“哪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