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人啊,我們住店呀~”宋植清了清嗓子喊道。
很快,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傳來,接著門梢松動的聲音傳來,大門被打開了一條縫隙。
開門的是一個年紀不大,面黃肌瘦的店小二,他打開門后忍不住慢慢仰頭望去,當看到霍淵龍那張胡子拉碴的臉后,立刻就著反手關上大門。
“誒誒誒且慢!”
宋植眼疾手快的伸手擋在了門縫間,接著從一邊探頭而出,笑道:“別這樣,我們不是壞人,是來住店的。”
見到宋植后這店小二果然停下了手里的動作,足足緩了三息他才吞了口唾沫,笨拙的開口道:
“俺...俺們這不是客棧,不,不能住店的。”
“什么?開張不接客,你們干什么玩意呢?”霍淵龍有些不爽,這小子居然看到自己就要關門呢,自己臉上又沒殺氣,當下沒好氣的說道。
宋植見小二露出為難之色,只好勸道:“其實有口吃喝就行,放心,我們會付錢的。”
店小二再次看了眼宋植,又往店里看了眼,最后勉為其難的應了下來:“俺去問問老板,你們等,等會吧。”
說罷,他重新關上了大門向里匆匆走去,留在門外的宋植和霍淵龍面面相覷。
這店小二回到店里,直接向后院的灶房跑了去,院中養著兩對雞鴨,被精心編織的籬笆給圈養著,生怕飛了出去。
撩開灶房的幕簾,小二慌忙開口道:“老板,門外有人想住店。”
灶房內,一道身影正在向木桶里舀著燒開的熱水,他穿著白色的背衫,露出了一副白斬雞似的身材,但是拿著盆大的木瓢舀水卻并不顯的吃力。
聽到小二的話,這人放下了手里的木瓢,緩緩轉過了頭。
這是位眉毛濃密,相貌略顯普通的青年,不過和小二這種草原人士不同,他看著白白凈凈,頭發半長凌亂,倒有幾分別樣的俊氣。
此刻他面露無奈的開口道:
“阿浪啊,我叫你浪哥好不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我們這是茶樓啊茶樓,又不是客棧,拿什么接客呢?”
店小二阿浪有些不好意思的扣了扣頭,老板每次叫他浪哥都是要責備他了,但想到門外那個美人的模樣,他還是忍不住道:
“他們說...有口吃喝就行,會,會給錢的。”
“錢?”
正欲繼續舀水的年輕老板再次停下了,攤出一只手激動道:“我韓某要是為了錢,會來你們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開店么,茶館吶圖的是個清凈,哪有吃的住的去服侍,難道要人家住你那間狗屋?”
見店小二還沒抬腳走人的意思,韓老板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頰,發出了幾聲脆響道:
“大哥,你別玩我啦,這特么月亮都要睡了,這個點來人你說不是鬼我都害怕,快點去趕他們走吧,讓我睡個安穩覺行不行?”
店小二阿浪這才不敢多言,撩開布簾,慢慢走出了灶房。
只是當年輕老板端著一盤熱水向外走出時,卻驚愕的發現阿浪還守在門口,頓時上下打量道:“你還站這干嘛?要洗腳自己去打水,別他媽天天想著蹭我的。”
“不是的老板....”阿浪上前一步,猶豫片刻道:“是門口那女人,好生漂亮吶。”
韓老板深深的看了眼阿浪,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最后只是淡淡道:“答應我阿浪,不要聽別人瞎說,其實你真的很帥,自信一點好么,不要去做舔女人的狗。”
說罷他給了個憐憫的眼神,便端著木盆向店里走去,小二阿浪也知道老板的脾氣,于是不再多說,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看著他的背影發呆。
這位老板好生奇怪,一個外鄉人跑來這偏遠之地蓋了間茶室,從不接入住的客人也不供吃食,有時候等一整天也沒一桌品茶客,熟客就算賒賬老板也不在意,幾年來只聘用了他這么一位伙計,似乎真不是為了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