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回頭望向那輛尊貴的駕輦,也就明白了,那輦中之人來頭可不一般,難怪連燕王爺都會心生顧慮,不敢出現紕漏。
在打發完下屬后,這位喜怒不喜于色燕王殿下的眼神卻變得略顯憂慮,他看向隱約可見的山谷盡頭,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自語道:
“如他所言,盡早班師回朝才是上策,可為何本王總感覺心緒不寧...趁著夜幕,今夜無論如何也得踏回國境...”
說到這他回頭看了眼那尊紫紅駕輦,搖頭道:“護差這種事,父皇因何獨獨派我率親兵前往,這扶京真有傳聞中那樣絕艷?“
而此刻的宋植,已經在車廂內抱著頭苦思冥想了許久,終于有了眉頭。
“銜龍的時代在災變前后,外面又是撒花又是紅布條的,我還是個公主...這,應該是在遠嫁吧?”
“遠嫁.....嘶,我該不會是..”
宋植意識到了什么,臉色頓時微變,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通過觸感可以確定,這張臉即便不是自己的臉,相差也應該不會太大。
也就是說,一定絕美。
“完了完了,不會穿越成扶京公主了吧,還是遠嫁之時的扶京公主...”
宋植還記憶猶新,文成帝曾經講過的史事中點到過,扶京公主遠嫁的過程中幾經波折九死一生,數次深陷險境,可謂多舛。
想到這宋植再次探頭望向外面,見大軍緩行一切安好的模樣,猜到這應該是出發不久,還未曾經歷過險境。
可如此大軍,又能遭到什么危險?
就在宋植撫著唇瓣疑惑的時候,眼角突然敏銳的捕捉到高處的山坡上,有黑影閃爍而過。
再凝神望去,宋植驚訝的發現連延數里都有人頭閃動的錯覺,當下倒吸一口涼氣訕訕的收回腦袋,于車廂內抓耳撓腮道:
“完了完了...這是被設伏了,我現在手握無力,整個一花瓶子,要死要死啊...”
容不得宋植不急,他在進入畫前就注意到,雖然有人從畫中飛出尋到了機緣,但也有畫中人夭折其中不再出現,想必是身死道消了。
宋植可不想蹈他們的覆轍,但他也不知扶京公主當年是如何自保的,當下只好現想自己該做的方式。
不再猶豫,既然敵軍已經按耐不住冒出了頭角,說明襲殺就在近前了,宋植將身上繁重的華服給卸下,只留下內襯火紅的束身衣。
想去扯掉耳下的金色環飾,但幾番吃痛后宋植暫且做罷,將頭上的布紗給丟在一邊,便撩開窗簾觀察起外面。
只是過了片刻,車外的天色便逐漸轉暗,正是晝夜交替,天地黑朦的剎那。
宋植瞥見隊伍前列有人開始掌燈傳火,于是不再等待,以一個迅捷干凈的動作悄悄翻出,馬車走的非常緩慢,因而宋植得以雙腳穩穩落地,接著雙手插袖默等數息,低著螓首不著痕跡的混入了后方婢女的隊伍之中。
做完這一切的宋植悄悄的看去,果然黑燈瞎火下,沒人注意到自己這位端莊賢淑的公主,竟然會行翻窗越欞之事,當下不禁長吁了一口氣。
但宋植沒有想到,這些軍士沒有發現自己,但卻有人時刻盯著這邊。
“報!!”
一名傳令兵穿行于峽谷上方,一路奔行到橫刀立馬,披裘側身的魁梧身影旁,下馬抱拳道:
“大將軍!大事不好,片刻之前公主跳出嫁旓,看樣子想獨自潛逃。”
他的身前,這位戰功無雙,早已做到處變不驚的男人聽聞聞言似乎一怔,接著沉聲問道:“軍中無戲言,此話當真?”
這名傳令兵暗吞了口唾沫,公主突然跳窗他們也沒料到,但是確實是眼見為實,如實報道:“稟將軍,千真萬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