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兩年的時間如白駒過隙,慕容芝漸漸發現這個男人雖然少年經歷風霜,但那顆赤子之心卻坦誠溫良,縱使實力強大雄踞一方,但對自己一個弱女子卻頗為有禮。
久而久之,兩顆年輕的心如黑夜里的螢火蟲,翩飛交織在了一起,因為一句話,慕容芝心甘情愿的嫁入了王家,成了天府城的少夫人。
“阿芝,此生我唯你不娶,只娶你一人。”
午日后,一隊車馬遙遙駛出了天府城,向著水仙原的深處行去。
慕容芝撩開車簾向外看去,遠方的群山翠綠,四野湖泊縈繞水面清澈見底,三兩只只樣貌奇特的白鶴聞聲而飛,水仙原美輪美奐,如一張栩栩展開的畫卷一般。
慕容芝收回目光,下一刻突然走出了車廂,車頭的騎士見狀湊了上來,笑道:“嫂嫂,你怎的出來了。”
“徐大哥,能否將你的駿馬借我一騎。”慕容芝眨了眨眼,突然問道。
這姓徐的大漢是王將軍的副手,亦是留在城中保護家眷的猛士,此刻聽到慕容芝的話語不禁一愣,旋即啞然笑道:
“夫人吶,你看你這細胳膊細腿的,要是不小心哪摔著了我老徐可怎么跟大人交代啊。”
“這些徐大哥你就不用管了,芝兒自有把握。”
挨不住慕容芝的軟磨硬泡,老徐也知道這王將軍娶的妻子美則美矣,但還是有小姐那股固執勁,只好喚來了另一人將馬牽給慕容芝,自己則是跟在一側護她周全。
不過很快老徐便驚訝的發現,這慕容芝上馬以后并沒有生澀感,反而駕輕就熟的揚鞭奔馳起來,驚得他趕忙追了上去。
長風吹動鬢間的秀發,慕容芝眺望遠方,在視野的盡頭是一片淺色的沙灘,而她奔馳在絨綠色的曠野之上,自由的風中摻雜大海的微咸,卻讓人心曠皆怡。
這一刻慕容芝差點忍不住大聲喊叫起來,可她卻生生忍住了,因為大家閨秀是不能隨意開口的。
“我這是怎么了.....”
慕容芝將馬蹄放緩,看著身下鹽湖的倒影中,自己的面孔秀麗中帶著愁容。
自從今天醒來以后,總感覺哪里有些不對....對了,我是什么時候學會騎馬的...
想到這里慕容芝回到了車隊,晴兒的嘴巴張的可以放下一個雞蛋了,吃吃的說道:“夫人,你,你...”
“你什么你。”
慕容芝刮了刮晴兒的鼻子,接著坐回了車廂,前方不遠處的丘陵上,一座寺廟若隱若現。
情壽寺修建在水仙原的一處駝峰上,踩過殘缺的青石板路,撥開沿路的耷拉柳枝,循著潺潺流水聲便能登高,就能來到這傳聞中頗為靈驗的寺廟。
午后的陽光熹微,破敗的牌匾卻帶著禪意,上面寫著三個大字:
情壽寺。
雖有寺廟在,但福源島上早已沒有了僧人,有緣者便來燒香拜佛,否則便是荒山一座破廟,無人問津。
下人和侍衛們駐足臺前,慕容芝在晴兒的陪伴下獨自上前,抬手推開了情壽寺的大門,昏暗的寺內大殿被照亮,塵糜在光束間飄燃。
古舊的大佛端坐臺前,那金身都已發黑,看不清原來的面容,可卻沒有蛛網纏繞,倒是被香客給拾掇的還算干凈。
佛前香灰堆砌,慕容芝從晴兒手里取來三炷香,便跪在了蒲團之上。
慕容芝手指無意識的彈動,接著皺眉低頭看去,這才想起找晴兒要來火石,將香點燃后便附身準備拜去。
可就在她即將拜服在地的時候,一道突兀的聲音卻從佛像后幽幽傳來...
“你....在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