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本侯將你殺死后潛意識沒有復蘇,而是選擇說服自己接受你的死亡,或許我們兩人都已經死了。”
朱吾世說著搖了搖頭:“這幻境,當真是考驗人性。”
宋植聞言嘴巴微張,但卻欲言又止,只是跟著點了點頭。
是啊....幸好你自殺陪葬,否則巧巧的心結恐怕永遠難以釋懷,這也是宋植為何要強調朱吾世,你就是朱吾世的原因。
只有朱吾世潛意識浮現,才不會做出與常人一般的抉擇,這一點...宋植還是確定的。
就在朱吾世又準備開口的時候,上方的妖狐終于有了動靜。
如鯨吞海吸般,將福源島四周暴虐的魔氣盡數吸入體內后,漸漸凝實形體的妖狐終于停下了仰天咆哮的姿態,它如瓊霄碧落的雙眼下垂,雖然它目光所至,天地突然盎然了起來。
“人類。”
碧霄吞月狐王的碧綠眼睛中帶著紅光,透斥著不屑與冷漠。
“十九年前,那老不死的誆騙于本座,聯合你等一幫狩將本座封印,這一切....都是為了讓扶非回魂,本座能再次見到他...”
妖狐的聲音響徹天地,電閃雷鳴,刺目的白光讓人睜不開眼,它繼續說道:
“可惜....你并不是扶非...本座自不甘于為他人做嫁衣...你,到底是誰,為何又另本座感到熟悉?”
“這些,待本座剝離你的神識,自會知曉那前世今生....”
說到此處,妖狐的嘴角裂開了一個可怖的弧度,作為曾經最強大的四方妖圣之一,碧霄吞月狐王殘忍兇戾的本性展露無遺,它從海中抬起自己的前爪,黑色魔氣如影如霧,攜帶著海浪而至,向宋植指去。
“恩?”
就在此時,它的眼神突然收緊,那揚起的爪子也停頓在了半空,這才往身下看去。
只見王唯一此刻手臂上挑,他手中的偃月刀遙遙指向上方,簡單的動作沒有任何威壓,卻讓碧霄吞月狐王感覺到了強烈的不對。
借著宋植從萬世再造中脫身的意識虛弱期,加上北海上方超強的魔氣,它的殘魂才得以從鎮妖環中僥幸脫離,短暫凝聚軀殼。
但是,這個過程中,它居然從始至終沒發現此地還有一人,直到方才一股讓它心悸的感覺傳來,它才扭轉碩大的頭顱,低首看去。
王唯一手中大刀放下,他腳下緩緩離地漂浮而起,接著急速掠上了高空,來到了與妖狐的并視高度,一人一妖對視起來。
天狩王唯一身上還是毫無修為波動,或許是因為慕容芝方才消逝于天地,他深邃的眉宇依然泛著愁緒,此刻漠然地與眼前不可一世的妖圣對視,良久才開口:
“你既甘心做嫁,又為何來此,以這幅模樣?”
妖狐額頭微抬,它斜睨著眼前停在空中的男人,語氣響起:“你又是何人?二十年前那一次,本座可不記得有見過你...”
“你該知道...并非每一個所謂的狩,都能有資格與本座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