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狐看著身前的男人,四目相對后竟然偏移開了目光,追隨扶非,又位列妖圣的它目中無人,但這個男人給它的感覺不一樣,碧霄吞月狐王心中也在掂量,就算自己肉身在此,真的能戰勝他么。
思索再三,妖狐還是不敢拿自己的神魂開玩笑,便將這一切娓娓道來,宋植也豎起了耳朵,這是他第一次聽說這些隱秘。
十九年前,也就是這一世的宋植降生之前,那年監正悄然越過邊境,來到了北境深處,碧霄吞月狐王的盤踞之處。
護送他的,便是大淵國赫赫有名的數位狩。
這幾人其中便有陽狩夏夜長,朱吾世的父親焱狩朱徹,年輕的裂狩余池心以及....日月神族的族長,宋植的‘父親’,霸狩宋懸。
這套足以滅掉任何一頭兆妖的配置,卻還不足以應對妖圣碧霄吞月狐王,但這一仗并沒有打起,因為監正與妖狐本就相識,他們...都是扶非時代的舊人。
“監正當真活了千年...”宋植呢喃自語,雖然心中早有猜測,但還是倍感不可思議。
初等欽天監的時候,宋植就注意到欽天監閣樓之頂的天壽柳,百年才可凝結一色的天壽柳竟五彩繽紛,宋植還揣測過是不是欽天監初建時候栽種,但這么長時間來,他竟從未聽說過有前代監正的存在。
對于天下人來說,監正便是國師,神秘莫測,對宮里而言,這則是一個心照不宣的秘密。
天自然也是知曉,作為當時第一強者與欽天監自有交集,所以絲毫不驚訝。
妖狐繼續開口,監正告訴他依據扶非留下的箴言,不日即將借著日月神族重生,從偽神蛻變為真神,而其中的關鍵,除了這屏蔽雜質的日月神體,還有一點,那便是充沛的靈氣去與時間賽跑,妖狐當年從那小小的肉體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便答應了下來。
妖狐作為扶非的坐騎,雖然在扶非走后成了妖圣,但并不為禍一方,反而北境因為它的存在妖物不存,平平安安,由此可見扶非對它的影響至深。
妖狐走后,北境反倒大亂,妖物大舉入侵以至于民不聊生,否則也不會有今天北境氏族摒棄成見,齊聚邊境渴望南下的一幕了。
妖狐自己的心思沒有細說,只說了這些往事,宋植和天狩也已經明了。
“你準備如何做。”王唯一平靜的問道。
妖狐:“自然是等扶非來尋我,不可為他人做了嫁衣。”
王唯一又道:“那你可曾想過,宋植雖不是扶非,可或許與扶非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什么意思?”
“所謂箴言,監正那老頭知曉,你也知曉,扶非親筆可有假?”
“不會有假。”
“方才你說在見到宋植的第一面,便對其有好感,是也不是?”
“是。”
“以你的了解,扶非此人是算無遺策,還是馬虎大意。”
“這...”
看到妖狐糾結的模樣,王唯一哈哈大笑起來,抬頭摸了摸宋植的肩頭,笑道:“別想了,宋植雖然不是扶非,但卻是扶非看中的人,你幫宋植,便是在幫扶非。”
宋植聽到這話都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這就是以理服人吧,聽起來確實有幾分道理,不過什么扶非?自己還真不認識。
而妖狐則是沉寂了下來,似乎也在思索王唯一的話,它低頭又抬起,認真的打量起宋植,眼神似乎在盤桓著什么,最終輕輕嗯了一聲。
“那便如此吧,不過丑話說在前頭,待扶非來尋本座之日,本座定會離開。”
話音落下妖狐沉入了宋植手腕上的鎮妖環,情壽寺又歸于了安靜。
宋植和王唯一四目相望,感激的點了點頭:“徒兒還以為師父會教訓狐貍,沒想到您唇槍舌戰,竟將它辯的甘拜下風,徒兒佩服佩服。”
天狩嘴角淡笑,皮笑肉不笑:“為師是有實力,但不是有病。”
宋植尷尬一笑,摸了摸腦袋不敢吱聲。
“這世間也從不是打打殺殺,都是人情世故,它能甘心為你效命,何苦滅它,況且很多事情都需要妖狐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