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梁亦,今日不講道理,只想拆了這雨霧山的清心閣。”
張守清站起身來,神情激動的看著山下,喃喃道“守清恭迎觀主。”
葛洪則是六神無主,不知所想。
那道算是囂張至極的聲音雖然聲音不小,但言語之中其實并無半點狠厲之意,反倒是十分平淡,就仿佛有人在陳述一件十分簡單的事情一般,不急不躁,使人聽了還真不覺得那個人是個不講道理的主。
才下山走了不遠的年輕道士與那個中年男人相別之后,還沒有走過多遠,便突兀聽到這雨霧山上響起這樣一道聲音,他很快便聽出這便是之前那中年男人的聲音,微微一怔之后,年輕道士沒有去細想這句話,只是聽到梁亦兩個字之后神情大變。
在梁溪的道門修士,有哪一個不知道這位觀主的名字
他看著雨霧山那邊,木然道“沉斜山梁溪道觀的觀主要來拆我雨霧山清心閣”
年輕道士怎么都想不到為什么這位幾乎都不怎么下山的觀主現如今會揚言要將自家山上的清心閣拆了,那清心閣里可是供奉著雨霧山歷代先賢啊,甚至那位陳圣的木像,也在里面啊
再不多想,年輕道士轉身回山。
而在清心閣那邊,一襲灰袍的老道士和一眾師兄弟去而復返重聚清心閣,和原本便未離去的楊長生一起,灰袍老道士怒道“梁亦真不怕陳圣動怒”
楊長生眼皮跳動,感受著那位觀主尚未走到此處,便毫無掩飾釋放出來的氣機,嘆了口氣,沒有多說什么,道種是沉斜山的寶貝,這誰都知道,可誰都沒有想到,為了這么個道種,這位沉斜山的觀主竟然要大打出手,出手也就罷了,動輒便要拆了雨霧山的清心閣,須知這清心閣是什么地方,可是供奉著雨霧山的歷代前賢,以及那位陳圣的木像啊,這清心閣便是整座雨霧山的臉皮,若是被那位觀主給說拆就拆了,雨霧山豈不是便相當于被人響亮的打了一巴掌如此奇恥大辱已經和掘人祖墳無異。
楊長生怒不可遏的罵道“梁亦這老匹夫,欺人太甚”
其余老道士面面相覷,當日商量襲殺那位道種的時候,便已經想過萬全之策,其他的都不去說,唯獨對于保密這件事,雨霧山是下了苦功夫的,不僅讓人將那柄天機傘都帶下了山,而且山上之事甚至對于這最壞的打算,襲殺失敗都一一考慮進去,就是怕事后沉斜山找上門來,到時候要是整座沉斜山不管不顧的非要出手,恐怕雨霧山攔不下,可現如今明明那位觀主不應該有半分證據,為何還是上山來了
這位觀主既然是被世間傳言只差半步便能夠成為那等山河當中的圣人,這一旦出手,圣人不出,誰能攔下,難不成他雨霧山要靠朝青秋才能解此危機
可那位劍仙,就算是再與沉斜山不對付,也不可能為了一座雨霧山而出劍的。
那位觀主不知道是不是被大陣攔在了山道上,反正并沒有現身在清心閣前,只是有些言語絲毫不差的傳入了清心閣中。
“我梁亦今日上山,可不必當作是沉斜山上山挑釁,算是一個徒弟被欺負了,作為師父上山找麻煩的中年男人,今日你們若有本事,讓我拆不了這座清心閣,此事我便不提,可若是攔不下,我便不止拆清心閣那般簡單了,討公道這件事,我不喜歡做,我在登天樓翻書翻了差不多百年,按道理說應該脾氣要比之前好太多才是,可是不知道為什么,直到現如今我都還是這么個脾氣,你們幾個老道士欺負了我徒弟,我就要來將你們一個個送去見那什么陳圣,這個道理其實講得通,你們要是覺得不對,先別急著說話,看看攔不攔得下我之后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