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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國皇帝看著這個小太監,神情沉重。
“何事如此慌張”
小太監腦中一片空白,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實在是因為在他腦中的那一件事實在是太大,尤其是在這陳國危局之時。
陳國皇帝皺眉斥道“告訴朕”
小太監被嚇得在雨水里不停磕頭,等身前開始出現血跡之后才抬起頭,牙齒打顫。
“啟稟陛下,欒相國在宮門外求見,相國大人說是要辭官遠游”
陳國皇帝踉蹌幾步,薛雨趕快來將皇帝陛下扶住,陳國皇帝一臉不可置信,渾身顫抖,“老大人說是要辭官”
小太監不敢抬頭,低著頭哭喪著臉說道“陛下,相國大人還在宮門外候著呢。”
陳國皇帝沉默很久,頹然說道“宣。”
皇宮宮門口,欒平帶著之前那位鄉野教書先生候在宮門口,教書先生替欒平打了一把傘,后者卻渾身都在雨水里,被淋了個渾身濕透。
欒平平靜開口,蒼老的聲音說得很慢,但每個人都恰到好處的傳入教書先生的耳里,“原本打算把你放在陳國廟堂里便算了,可后來想了一想,你這一身所學,倒是差不了太多,接著老夫繼續領著陳國也可行,不過有利有弊,只不過想來你也不在意,先生我就不多說了,反正路都已經鋪好了,你能走到什么地步再停下,先生管不了,也不想管,山高路遠,是荊棘遍布,還是一條坦蕩大道,其實是取決于你如何去走,不過先生可以指點你幾句,你是陳國土生土長的陳國人,又在鄉野教書,主政之后大抵可以從民生開始,然后再看其他政事,之后便全看你的本事,先生做不了太多事情,只不過那位皇帝陛下肚量尚可,應當不會在先生離去之后為難你,你放寬心,不必如履薄冰。只不過若是真想著如先生我一樣,成為廟堂柱石,有一點萬萬要注意。”
教書先生輕聲說道“先生請講。”
欒平點點頭,“那便是管好身旁的一切,父母妻兒,好友一個都不能落下,身居高位,身旁之人便是你最大的絆腳石,更是廟堂政敵的突破點,若是不管好了,你的這條路上,到處都是險境,如何走得安穩”
教書先生真心實意的說道“學生謹記先生所言。”
欒平悵然一笑,“原本學生選什么路,做先生的不該管,但做先生的心底一定會有想法,是希望以后學生走什么路,走到什么高度,做先生的心里都有愿景,在你看來作為陳國一國柱石便是極為不錯的一個事情,可是在先生的心底,或許不是如此啊。”
教書先生閉著嘴,沒有開口。
欒平輕聲一笑,沒有再說話。
遠處雨幕中,已經有人來到宮門口,要請欒平進宮。
正是薛雨。
欒平緩緩而行,身后仍舊是那個教書先生。
走在宮墻之中,臉色蒼白的欒平走的慢,來人也不敢催促。
畢竟直到現在,欒平仍舊是現如今的陳國相國,一國柱石,廟堂大佬。
欒平主動與薛雨攀談道“薛總管,陛下今日心情如何”
薛雨苦笑道“相國大人既然都要辭官了,自然是應該知道陛下現如今該如何了才是。”
欒平平心靜氣的說道“薛總管是否覺著老夫一走,陳國的天便塌下來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