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的世間要亂得多,自然便對讓這門學說有了很好的施行可能,而現如今的世道,三座王朝鼎立,卻無任何一座王朝敢大興刀兵,實在是也是權衡。
道門和儒教實力相差雖有,但不至于有完全有一方落入下方的情況發生,而受儒教和道門節制的延陵和梁溪,打不起來,便很是正常。
至于大余,偏安一隅已是不易,哪里還能做些別的什么呢。
宋沛和那位楊師兄道別之后便皺著眉頭往學問潭那邊去,他一日的功課不再這些夫子這里,而是在那座茅屋里的老先生里。
之前第一見那位老先生,他就知道了那位是自家先生的先生,之后幾次他一打聽,知道了更了不得的事情,原來自己的這位先生的先生,當年還和圣人吵過一架,雖然最后還是他輸了,但是能夠和圣人吵架,足以說明很多事情。
宋沛也知道那些圣人才是這天底下最厲害的讀書人,學問極高,而且最重要的是,打架很厲害。
雖然在他看來,自己的先生才是這個天底下最厲害的讀書人,但學問是厲害了,不見得打架也厲害啊。
自己的先生的先生敢和圣人吵架,自然也是很厲害了。
只不過這么厲害的人,每日要給他講課,想起這件事,宋沛就頭疼。
之前好不容易去白魚鎮散了會兒心,偏偏又遇到了大事,最后只能被抓回來了。
顧緣師姐這些日子在忙著修行,沒有時間理會他,禪子早已經離開學宮,返回佛土,好像是要回去做些什么事情,會在年之后歸來。
而黃近,不知道怎么的,在師叔周宣策那邊得了許可,要去游歷世間,也是年不見得能夠回來。
宋沛在學宮不就這幾個朋友嗎。
都沒了,還不如就在學宮里好好聽自己那位先生的先生講課也好。
嘆了口氣。
往前走了幾步。
宋沛忽然停下腳步,因為路旁此刻正站著一個身材瘦弱的中年男人。
他看著宋沛,笑意醇厚。
宋沛快步走到那中年男人身側,喊了一聲先生。
能被他這樣對待的人,除去那位學宮掌教蘇夜之外,只怕再也找不出旁人了。
蘇夜問道“是去聽先生講課了”
宋沛點點頭,“先生不在的時日里,每日便去。”
蘇夜笑道“今日一同前往好了。”
宋沛喜出望外,那位老先生學問是大,無論他宋沛提出什么問題都能給出答案,可就是脾氣比起來自家先生來說,不太好,要是宋沛做錯什么事情,是真的會給板栗的,要不就是戒尺打手心,這還不輕。
每次從那間茅屋出來,宋沛便要傷痕累累。
只是那些傷看著嚴重,回去睡一覺也就都好了,宋沛知道這是那老先生的高妙手法,但是再如何高妙,打人的時候是真的疼啊。
蘇夜好似是知道宋沛這么高興是為什么,有些無奈的說道“等會兒要是先生還是要打你,我可保不住你,當年先生我想死和你這么大的時候,也經常挨先生的板子,這好不容易長大了,不被先生打板子了,就輪到你了。”
聽到這話,宋沛如喪考妣。
蘇夜輕輕拍了拍宋沛的腦袋,低聲道“別想著怎么整天找人來躲過先生的板子,還是多想想怎么做好,才能讓先生也沒有理由打你。”
這些話,到底是蘇夜的肺腑之言了。
宋沛哦了一聲,興致不高。
蘇夜一邊走一邊問了些平日里的學業問題,最后廋了一截路之后,開口問道“你喜歡你顧緣師姐”
宋沛萬萬沒
有想到自家先生一來便要問這么直白的問題,他臉色有些蒼白,若是旁人,他都還可以搪塞一番,但是這是自己的先生,是他最為欽佩的人,怎么好說假話啊
蘇夜看著小臉煞白的宋沛,有些苦笑不得,“你喜歡你師姐,這件事又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你這樣是為何”
宋沛低聲嗯了一聲。